從前從前...
那是我小時候第一次幫我姐買的白長壽,二包三十元大洋。
「白長壽?爸爸都抽黃色的長壽。」
她說小孩子拿錢去買就好了,記得是「白長壽」唷!
我開心地收下額外買汽水的二十元,跑下樓買了汽水跟「白長壽」,
回來被姐姐笑罵了幾句。
「妳買這個是『白長長枝』!拿回去換『白長壽』二包!」
「白長長枝」?上面打的字印還不是「長壽」?包裝也是白色的啊!我喝著剛剛才買的汽水回到「柑仔店」。「老闆!我要的是『白長壽』,不是『白長長枝』!」我怕上了年紀的老板聽不懂,還自動翻成台語,叫做:
「白長等ㄍㄧ」
直到長大了,姐姐還是常要我幫她買煙,只是獎勵從二十元改成了「零錢自己收」。只是常常很久她才會收到二包原本應該十分鐘就收得到的白長,因為柑仔店打烊了(那是我說的),我走到多花十分鐘才會到的另一個柑仔店,路上常遇到同學,就聊了一下。
「妳煙是買到美國去了唷?」
直到我已經長大了,姐姐還是常叫我去買白長,時間點只抓我媽要我去超市買蔥或芹菜的時候,她在我出門時塞了錢給我。「去幫我買二包白長。」
「哩又勾愛呷昏啊膩?」在充滿油煙和抽風機的嘈雜廚房,阿母還是能察覺姐姐要我幫她補貨,她不喜歡姐姐抽煙。
現在的我仍然幫我姐買白長,她看我坐在椅子上看電視度咕,拿了一張伍佰給我。
「去幫我買二包白長,妳看妳抽什麼煙自己買,不要在家裡抽給媽看到。」
所以我出門的時間又更長了,這次也許在外頭找了一個地方能夠讓我抽煙不給媽看到,然後深深地吸了口煙,以為這樣就是煙牌,至少姐姐知道我抽煙,口袋裡的二包白長只是二個藉口。
晚上的餐桌,阿母沒有表情地看著我說:「妳抽煙唷?」
我楞了一下,只瞧姐姐在餐桌的另一邊大快地點燃一根香煙,「我抽煙燻到她了啦!不然她身上哪有煙味?她又不抽煙。」阿母放心地幫我裝湯,仍叮嚀姐姐:「妳不要一直抽煙!臭死了,二手煙不要呼到這裡來!」
其實煙牌對我來說,仍是口袋裡那二包要買給姐姐的白長。
(本文亦PO於PTT菸版)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