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che2007 祿祿無窮

37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擔心受怕了一個月，付了九百塊，惡夢結束了。法院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明明知道這罪不重，不就是沒有將那體重五十七公斤的「祿仔」綁在「固定物」上而已嗎？罰錢就罰錢啦，反正個個律師都說不會判坐牢那麼重！
可是，每天看著那封放在牆上信件匣的黃黃的「傳票」，又想到那什麼危險狗隻條例第一百六十七條第九章三節說「……一經定罪，可能判處最高三個月刑罪」雖然說是最高三個月，但俗語有「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腦袋於是有閃出《監獄風雲》裡周潤發被人拳打腳踢的畫面，雖然伴伴說自己不怕，又說自己體壯健，但畢竟是坐牢耶，剩下我和六仔兩個，點辦？還要挽飯壺去探監。其實，我已經作好如果他一旦被判刑，馬上去請律師幫他保釋的準備。
今天杜娟說，「你最緊張的是一頭一尾」。是真的，收到傳票時，我緊張得抱著她哭了五秒；出庭前一夜，我和伴伴遛六仔時，半句笑話都講不出來，到底緊張什麼啊！
現在才發現，原來，人們一經涉入法律控訴，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和壓力，這恐懼和壓力並不是、或不完全是來自於罰則本身，而是一種公權力施於平民的壓力。
太多的媒體資訊說，人們在法庭要衣著端莊，於是，我們出庭四十八小時之前就開始想出庭該穿什麼衣服；於是，當我想穿一件稍為緊身的Ｔ恤時，伴伴罕有地干預，「還是穿一件襯衫吧」。而他自己，就換下早上跟我吃早餐時穿的Timberland、有小小圖案的Ｔ恤，穿上純白Ｔ恤，「簡單一點好」，還有一條黑褲子和那隻只有過年和去喝喜酒才穿的皮鞋。
收到傳票後，不少曾經被告的朋友和律師，都先後告誡，在法庭上要「謙虛」、「表示悔意」。於是，我不斷提醒伴伴，庭上就算認為自己有理，也不能強辯；還有，我還準備了一份不算太短的「陳情告白」，要他背訟。「陳情告白」還有兩個版本，如果法官提到那被咬的狗，用長版；如果沒提，用短版，背啊背，有時候弄錯了、背亂了，這都沒關係，他最難克服的，是怎麼才不像小孩一樣背誦，將陳情告白背得像講話，「講話時多加一點呢、嗎、嗯……」出庭前一天，我除了親自示範，還教他如何才像講話。當然，背了兩天，他仍然生硬。
「你認罪嗎？」
「法官，我認罪。」我聽在心裡，滿是不忿，什麼跟什麼嘛，這也是「罪」，「罪」字也太廉價了。
「你有什麼話要說？」
伴伴先說「有」，猶豫了半秒還沒講，
法官又重覆「你有什麼話要說」。
我心裡涼了半下。
「其實我不是完全是留牠在公眾地方……」
「……看你是初犯，這是判你罰款九百塊，到二樓交錢。」
我差點沒有從心裡笑了出來，笑九百塊，
笑這一個多月來的惡夢，原來價值是九百塊？
不是，應該是在笑，「又變回正常人了。」
是的，被起訴的人，心情就像次等公民，
你有沒有這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