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忘的事情﹐總是在最平凡的情境下發生﹒
那年某個燠熱的夏夜﹐因為改卷至晚上八點﹐我成為最後離開學校的老師﹒
甫踏出教導處﹐我即被人緊緊抱住﹒
“老師﹐我要你給我溫暖﹒老師﹐快抱住我吧﹗”聲音嬌嗲﹐稚嫩﹐卻又別具魔力﹒
還未定過神來﹐只看見俏麗的紅唇﹐清純的臉孔﹐以及十五歲女孩應有的天真
她那尚在發育中的胸脯緊緊貼住我﹒
雖然只穿著單薄的校服裙﹐但仍能讓我感受到她身體傳過來的陣陣暖意﹐抑或是我的身體在發燙呢﹖
“老師﹐你喜歡我嗎﹖”
三十五歲的男人﹐會喜歡比自己小二十年的女孩嗎﹖這樣子合法嗎﹖這算是戀童癖還是愛情呢﹖
“我是妳的老師﹐我們之間不必討論這種問題﹒”其實﹐是我這個老師無法正視這樣的難題﹒
“我不是要跟你討論﹐我只想知道答案﹒”這小女孩一面說著﹐竟把臉頰緊貼我的胸膛﹕
“老師﹐你的心跳加速得很厲害﹐先不要緊張﹐只要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這真是一段變態的遭遇﹒
這更是一種變態的意識﹒
洛麗塔﹐可愛的美少女﹐令男人心動和墮落的根源﹒不過﹐到了我這樣的年紀﹐這一刻的心情﹐已經搞不清所謂“一樹梨花壓海棠”﹐誰是梨花﹖誰是海棠﹖
而少女的體溫和源自我原始慾望的種種歪念﹐總令我自慚形穢﹒也許連這樣子的惶恐不安也足以引起我的嚮往﹐我甚至無法在她面前裝出一副成年男人和教育工作者應該擁有的道貌岸然了﹗
洛麗塔﹐性感的引誘﹐中年男子戀慕稚女的冤孽情事﹒納博科夫筆下的變態畸情﹐怎會在我這個但求安穩的教書匠身上重現﹐我可不是想成為任何傳奇或人物樣板呢﹒
“妳不要再這樣了﹐我和妳是沒有可能的﹒”我顫抖地說出這樣的公式對白﹐而女孩的鎮定與老練卻叫人更吃驚﹕“你說謊﹐老師﹐你不要再騙自己了﹒我知道你對於成熟斯文的女人根本很反感﹐打扮妖艷的女郎你又認為是庸脂俗粉﹐只有我這種穿校服的小女孩﹐才能讓你有愛不釋手的感覺﹐才能得到你的愛護和珍視﹒我知道你更喜歡看我們把校服裙改短﹐只有這樣的誘惑才是真正的美好和溫暖﹒老師﹐你同意我的說法嗎﹖”她掂起雙腳﹐勉力把嘴唇靠近我的耳朵﹐輕聲地說﹕“我是否說出你的心聲了﹖”
什麼是我的心聲﹖與我一起成長的男性朋友﹐有多少個是真正的君子﹖他們要不是明目張膽地北上尋歡﹐花天酒地﹔就是偷偷摸摸地躲在睡房裡窺看東瀛AV女郎的床上風姿﹐夜夜難眠﹐偶爾與三五“知己”交換心得﹐或者把珍藏的AV恣意流傳﹐普渡眾生﹒
AV女郎為什麼總愛打扮成學生模樣﹖
在我的女學生之中﹐可會隱藏著個別有“潛質”的AV女郎﹖
“夠了﹐夠了﹗妳這小鬼頭﹐妳再不放手﹐我就要對妳不客氣了﹒”
“人家就是要你對我不客氣﹒你想把我怎樣呢﹖是綁起來﹐抑或帶回家去﹖”她的雙手竟在我身上“放肆”起來了﹒
問題是﹐我不是在寫作色情小說﹐我亦不是真正的戀童癖教師﹒我是如何抵擋這場“洛麗塔迷陣”的﹖說起來真的異常兇險﹕正當她開始模仿AV女郎的動作(我不知年紀輕輕的她是哪裡學來的)向我施展媚功時﹐十五歲的青春肉體已經把我的靈魂推下火坑﹐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我不期然倒抽一口涼氣﹒
正是這用力一吸氣﹐我冷酷地吐出了一句對任何人來說都極具殺傷力的話﹕“小妹妹﹐走開吧﹗妳有臭狐啊﹗”在任何香汗淋漓的AV劇情中﹐都不大可能出現這樣子的現實﹒而那一刻的“覺悟”﹐當然跟我的高尚無關﹒
此後女生再沒有跟我有任何交涉﹒唉﹗我的青春嬌美的洛麗塔﹐當她學懂辨別各種牌子的美容用品和香水﹐當她談過更多的戀愛和有過各種各樣的經驗﹐到她三十歲時﹐也許會對曾經誘惑過一個老頭耿耿於懷﹐正如我一直未能忘懷她的青春溫暖﹐我的變態﹑可恥﹐與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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