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陣急雨突然而來,對經歷了一陣子陰濕的澳門而言,可算是一件惡作劇的事;但不知為何,我的心情卻有點反常的高漲。
曾經,與同學的姊姊有過一段青澀的戀情,那時我對她的態度始終忽遠忽近,曖眛不定。不過,當時以為的了解,可能是徹底的誤解。二十歲之前的自作聰明,總是那麼充滿悲劇性。
那時候她像傳教士一樣「引領」我進入文學之門,並且把村上春樹作為彼此的構通橋樑。「你不一定而要持有任何理由,喜歡讀《挪威的森林》,只因你想看清楚愛情的美麗與虛無------」她的論調令我似懂非懂,她說話時堅定而溫柔的表情讓的深深著迷。
唸大二的時候,我喜歡乘坐她駕駛的二手跑車在西灣飛馳,看著她的秀髮在在夏夜中飛舞,真像我們曾經飛揚過的青春歲月。
然而,這些回憶的片段已經變成陳年舊事了。如果不是今天下起這場雨,我想我不會記起最後一次見她,也是在冬日的雨夜。她在新馬路跟我不期而遇,與我同行的,是比我年幼兩歲的學妹,她在冷雨夜裡依偎著我,共用一柄印有米奇老鼠圖案的雨傘。突然,她變得蒼老,突然,她也不再是甚麼魔法師,沒有留下任何說話,她只是平靜地轉身離去。
從此,她在我的生命消失。像村上春樹一個精彩的比喻,大意是說:人生像一間大房子,有些人進來了,有些人會離開。現在,繼她進入我這房子的學妹亦已投入別人的房子了。而我很快便踏入當年她的年齡:29 歲!
年輕時與我曖昧不明的29歲女孩彷彿再度出跟我在某一處交匯,似乎更在這場冷雨中靜靜的窺探著我。
究竟冷雨要下到甚麼時候呢? 看著村上春樹的散文集《懷念的1980年代》,喝了半個浴缸份量的啤酒,我無奈地對自己說: 29歲的可憐蟲,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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