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的人生過程裡,雖然我也認識過不少異性,不過從沒有遇到比才女更“才女意識”的女孩子。她好像永遠處於被記者訪問的狀態,一臉虛偽的表情。我懷疑她獨處的時候也在努力練習著“如何令自己看起來更像才女”的本領。真實、坦誠的她,彷彿從未在這世界出現過。
第一次跟她見面是在多年前一次拜會活動,她跟著一班社團活躍分子來到我工作的單位拜會,當時已經被很多位叔叔伯伯看好的她,以過分的熱情和故作天真的表現,令我所屬單位的領導留下深刻印象。她及她的社團朋友走了之後,老闆跟我們說:“那個女孩日後必定會為了權力而不擇手段,你們各有本事,不必學她那一套,但要小心提防這種人。”老闆沒有說明大家要提防她什麼,我們也似乎很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問題。
幾年之後,才女投身商界,由於為人主動,身邊的男伴總是不停轉換,唯一不變的是,這些男伴不是有錢,就是有權,她的生意也就越做越大了。
再次見到才女的時候,她已經成為某社團的領導,而且得到各方面的肯定了。許多人都在羨慕和妒忌她的年輕有為,我甚至想到,她到底要擊敗了多少對手才能奪得這個位置呢?
我之所以留意才女的事情,並沒有其他用意,我知道她名利雙收的背後另有辛酸,是在幾個月之前。那是星期六的狂歡之後,我在清晨時份的酒吧區發現她一個人走坐在街上哭,那時候她仍然穿著整齊的行政套裝,可能是因為酒醉,也可能是剛才發生了令她難過的事情。我猜不透她為什麼肯讓自己在公眾地方如此狼狽,但她一隻手撐在地上,一隻手緊緊抱著一堆文件,在啜泣。
我步上前去,正想要為她提供協助,她看也不看我便把一個酒瓶擲了過來,還聲嘶力竭地說:“走開!不要過來,不要理會我!”我識趣地遠離了她,一個人乘的士回家。不過看到平日自信十足,戰無不勝的才女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我居然有點高興。雖然我到現在仍不知道才女之名是來自其文才、錢財、身材,抑或三者皆然,但就像才女徹夜未眠的原因一樣,我們這種平凡人,根本沒有資格去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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