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歐洲漂來的莠草一株﹐
在黃山與碧海之間植根﹐
像長果子長這些鮮麗的石屋﹐
且暗暗在中國的身上寄生。
洛可可風塑就的救世主和聖徒
予臨終的賭徒以財富的遠景﹔
教堂與妓院并立﹐為了證明
盡性的行為能為信仰所饒恕。
這寬容的城市不需要恐懼
重大的罪惡會殺害心靈﹐
且將政府與人民橫加蹂躪﹕
宗教之鐘將叩響﹔孩子的作孽﹐
會保祐孩子卑下的德性﹔
沒有嚴重的事情會在此發生。
【奧登﹤澳門﹥﹐刊於余光中編譯之《英美現代詩選》﹐水牛出版社﹐一九九七年版】
英國大詩人奧登(W﹒H﹒Auden)曾於一九三八年到中國訪問﹐這首詩是他對澳門的觀感﹐二○○二年我們再讀這首詩﹐不一定能感受其詩意﹐卻多少覺得它像咒語。奧登的偉大﹐在這首﹤澳門﹥中得到意外的印證。“黃山與碧海之間”依舊為“歐洲漂來的莠草”滋擾﹐說這地方中文不振﹐葡文不舉﹐英文仍在吃奶似乎有點刻薄﹐不過從語文到意識到行事作風﹐這地方的人都擁有頗為獨特的不倫不類風格。“救世主和聖徒予臨終的賭徒以財富的遠景”﹐賭權開放也好﹐娛職紛爭也好﹐在這個“教堂與妓院并立”的地方﹐一切自以為光明和不感到恥辱的行為﹐皆“為了證明盡性的行為能為信仰所饒恕。”澳門人到底最相信甚麼﹖最相信誰﹖
這真是一座寬容的城市﹐她的進步在於兜兜轉轉都在黃賭事業之中求新求變﹐那到底是否另一種一成不變﹖所以奧登說﹕“孩子的作孽﹐會保祐孩子卑下的德性﹐沒有嚴重的事情會在此發生。”落後得太過份﹐因此份量輕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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