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義大利的第一個禮拜時間似乎過得特別緩慢。
沒見過的事物、第一次嚐試過的食物與從未體會過的心情,每天擠滿了我的每分每秒。一切都濃縮式的緊湊發生,一個禮拜彷彿已經過了一年。如同義大利人每天早上的那一小杯深濃黑色的espreso,看似輕鬆的一口飲盡,滋味卻深刻複雜地在喉裡低迴。
我在26歲生日的前一天抵達羅馬,然後在佛羅倫斯的朋友Babila家停留。
小小的佛羅倫斯像一顆璀燦的寶石,匯集了一切古典與優雅的精華。從抵達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帶著地圖胡亂穿越這裡的小巷大街,Babila為了怕我迷路還給我隨身帶著她家裡的住址和電話,「找不到路就問人,聽不懂人家講什麼就打電話給我讓我跟他講,懂嗎?」
跟著旅遊書籍的介紹,這裡似乎有太多的著名觀光景點,首站當然是幾乎是佛羅倫斯的大標第 Santa Maria Fiori 的紅色大圓頂。高聳的圓頂在還未抵達之前許久就已經若隱若現的出現在路底盡頭的那一端,不知道為什麼深深地感動我。
說真的佛羅倫斯真是一個既乾淨又美麗而且有氣質的城市,在這裡幾乎不曾看到任何不協調的顏色,小咖啡店的招牌和古舊的牆的顏色搭配得恰到好處,連一般尋常住家小小的窗台都隨意配上相當合宜的小花盆。
所有的店鋪都不大,小小的,只賣幾種特定的東西,賣麵包的只賣麵包、賣生火腿和起司的只賣這些。蔬果店和書店也小小的,沒有所謂的百貨公司,相當精巧而且親切。早餐就站在Bar裡吃烤得熱熱的牛角麵包和咖啡,跟吧台裡的老闆聊上幾句然後吃完才結帳。
不過到了後來我真的迷路了。我承認我的方向感真的很差,但是有些地圖事實上總是相當不負責任的將錯綜的小路概略帶過,我往往在迷路在某一條地圖上怎麼也找不著的路上。關於這個我後來在巷弄更加複雜的威尼斯有更深刻的體會,留待後篇再續。
不過無方向感有時候並不一定是很糟糕的事,因為拋去了地圖上所謂的著名觀光景點路線,反而往往會有來自第六感的新發現。例如那個在星期天賣古董相機和舊明信片的市集、與沿著河岸一條適合慢跑的小徑。
第二天陰天的下午,我穿上簡便的運動服沿著那條小徑跑步,越過其實算遙遠的一座橋,於是經過了書上介紹過的米開朗基羅廣場,然後回程的時候,接上了先前跟著書本導覽去看過的那座著名的賣珠寶的古橋,地圖開始似乎跟著我的第六感在我的腦袋裡刻上了模糊的印,佛羅倫斯隱隱約約地在我腦裡也成了形。
我差不多都會在天黑之前回到 Babila 家,通常她已經開始在準備晚餐,她會一邊做菜,一邊聽我用不太流利的義大利文跟她報告我今天的去了那裡看到了什麼,連她的老狗 Molina 都一副聽得懂似的十分專注地看著我說話。飯後的espreso則是由我負責,她會等在電視機前,然後配菸和義大利連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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