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分蚵苗的時候,因為口渴,船長丟給我一顆橘子,算中場休息,吃橘子的時候,我把橘子籽吐在水中,不停圍著我的那群小河豚,好像看到從天而降的禮物般,在水中瘋狂爭逐叼咬,不斷吃了又吐出來,感覺真是可愛極了!
每年分苗的時候,小河豚都從不缺席緊緊跟隨,有它們的圍繞陪伴,為分苗的工作增加了一些刺激活潑的元素,它們大概把我們工作的時候一定會散落的蚵仔,當成我們愛心的餵食動作吧,習慣性的,只要我們開始分苗,除蚵螺…….一些會掉蚵仔的工作,它們就從四方聚來,整天如影隨形,從沒見過一種魚那麼不怕人類的。
小河豚在水中,展示著美麗的黑色斑點,豔黃的尾巴好招搖。它們也是討厭的小惡霸。有一種寄生在蚵仔上頭的黑色小螃蟹,有時候會跑到我們身上,它們也是小河豚最愛的美食,無辜的我就因為小螃蟹無心的攀附,竟然也成了附帶的箭靶,小河豚吃螃蟹是惡狠狠用啄的,犀利的尖牙就常咬得我失聲尖叫,回家洗澡的時候檢視傷口,一顆顆紅裡透紫的紅豆樣小創口,就可以讓人痛上好幾天。
為了防堵那隨時可能的攻擊,我今年除了潛水褲作夾層,裡外再各一件長褲,也就是今年多穿了一層褲子,果然被咬起來的感覺就比較像按摩了,哈哈!雖然笨重,不過就能專心工作,不必再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被冷不防的咬一口了!
有一天還看見一隻小河豚,本領高超的獵到一隻對它來說那個比例簡直是誇張到超巨大的螃蟹,激戰的聲響在我身邊顯得非常喧鬧,最後小河豚咬著那隻螃蟹,興奮快速的開溜,想是為免得它的同胞圍上來爭搶,因為有些魚兒就是不想自己打拼,也會投機的扮演強盜。
前幾天去台北,和兩個姊姊又聊到小時候吃河豚的時光,我才知道原來那小河豚也是有毒的,姊姊說有不少人吃了中毒的,聽了當場只覺得我們一家真是太幸運了!我那時候至多不會超過八歲,只知道吃,根本也沒有能力去管食物是不是有毒了。
說到吃河豚中毒事件,就想到我一個原住民朋友,他就有個孩子因為吃了河豚,而中了神經毒,造成永久性的癱瘓和腦麻痺,每次看到那個孩子,就覺得大人實在不應該,聽說那孩子是在還是小幼兒的時候吃的河豚,結果是大人要承受一輩子的照顧跟懲罰,而孩子卻得賠上終生的歲月在廢廢的輪椅上,沒了喜怒哀樂和悲歡離合的精采人生,想想那口食物的代價何其巨大呀!
本來好想幫小河豚拍個團體照(跟我),奈何人在水中工作中,實在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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