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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她盼你盼了一天了，老在问姐姐怎么还没到。”一进门，阿姨就指着小表妹对我说。
二人并排坐着，一大一小，笑靥如花，仿佛从同一个模子里跑出来的一般。

养一个小孩子真不容易，一天要说那么多话 —— 我才知道。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停地陪小表妹说话。当年阿姨拿蝴蝶发夹哄我，今天我哄她女儿，来日她女儿哄我的女儿。

小表妹5岁，说话奶声奶气：“姐姐你好幸福啊，可以长这么大了。”
她很少回大陆，也很少见我，一个劲地问我的名字，也以为她不知道别人也就不知道——另一个来港的阿姨进门喊我，小表妹大为惊讶：“咦？你怎知她’阿May’的？”

从第一晚开始，她就一定要和我睡，阿姨过来抱她走，她就哭。和我挤在一张小床上，还把小脑袋凑过来，甜甜地笑：“我要和你睡同一个枕头。”早上醒来一转身，还没睁开眼睛就搂住我脖子，嘴角已先露出笑容。
玩耍时，一时没搭理，她马上小嘴一扁，想哭了：“你不理我，姐姐不要我了！”我马上抱起她，玩她最喜欢的“过山车”——我从海洋公园回来后发明的专哄小孩项目。她这才泪光闪闪地再现笑容。

一天回来后，小表妹低着头，很认真地对我说：“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很伤心的？”
“怎么啦？”
“因为我见不到你。”
她趴在我肩上，搂着我的脖子，自个说话，“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孩子，太孤独了。阿姨和姨丈都是正直善良的人，教育也非呼喝式，但文化水平都不高，我不知道他们能否满足小表妹精神上的需要，给她提供更高层次上的指引。

在港几天，一晚去兰桂坊，一晚逛铜锣湾，都没回阿姨家吃饭。小表妹拉着我的手说：“姐姐，我还没见过你在我家吃饭的样子呢，你不要逛夜街，早点回来吃饭行不行啊？”
我不敢承诺。一玩起来，我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在哪，而小孩子是不能骗的。

最后一天，她说：“明天是我生日，你回家和我吃饭好不好？”这么巧？我总不会连这一小小要求都拒绝吧？答应了。第二天，早早赶回。她很喜欢我的润手霜，我就买了一支相送，她满心欢喜，握在手里谁也不许碰，一会又涂在手上，跑去问妈妈“香不香”。
当晚，一起切蛋糕，唱生日歌，教她许愿，吹蜡烛。玩得太兴奋了，夜里做梦叫了三次：“我不要妈妈！我要姐姐！”

骇然惊醒，我怕阿姨听见会伤心。给她掖好被子，轻声问：“乐瑶，你是不是在做梦？”
她双手胡乱掀开被子，说：“我不是在做梦！… …”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最后一次送她上学。她安安静静地牵着我的手，一路唱“大笨象会跳舞，马骝仔会上树，狐狸会打筋斗”，又一遍遍地跟我学唱《财神到》，
“财神到，财神到，好心得好报；财神话，财神话，赚钱依正路 … …”
到幼儿园门口，歌也学得差不多了，她乖乖地松开我的手。她不知道我要走。




~ ~小狗撒野，小狗起舞，呵呵~ ~

乐瑶在莲花山。03.04.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