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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顶半山腰，不期而遇一群菲律宾基督教徒。红花绿树中，青翠草坪上，朗诵、忏悔、祈祷、唱歌，旁边一椅，一吉他手在伴奏。

Break time, 他们纷纷围上来，问我是不是基督教徒。我说不是，不过将来有可能是。他们笑了。人与人的根本区别，不在肤色人种，也不在宗教信仰。

我对基督教的兴趣，始于我是一名语言学子，而非它的信徒。英语中无数的成语、谚语、典故都出自《圣经》。宗教的影响和力量，渗透到西方社会的艺术、文化、教育、以及生活的方方面面。

菲律宾是千岛之国，岛屿分散，方言众多，但学校中均开设英语课程，所以他们的英语不算难懂，比马来西亚的好多了。我听了一会《圣经》讲解，就蹦到一旁勾引吉他手去了。

这人，看上去有点郁郁不得志，眉宇间总带着一点愁。回国后收到他发自菲律宾的一封E-mail，说失业了，在找工作；信中，满纸皆是上帝对我的祝福，说会为我祈祷，求上帝指引我一路走过。

闲聊间，神父走了过来。幸好大学里对《圣经》有所了解，才和他有点共同话题。从耶稣降生的马厩、三圣人，到潘多拉盒子、诺亚方舟，到最后的晚餐、犹大、圣约翰，正儿八经，似模似样地谈了起来。后来，他干脆拿过《圣经》，扔下一班信徒，对我进行个别辅导。

我睁大眼睛，目光紧随他的笔尖。费敏说她在马来西亚的酒店里看英文版的《圣经》，一句都没看懂，我可不敢轻敌。还好，都看明白了，难道我看的是儿童版？

不时点头，说上几句，以示我的参透和领悟。神父看上去很满意，满意于他的教和我的可教。他说：

“God says，天堂很美好， no hunger, no sickness, no war. People don’t have to eat, don’t have to work.”
“那他们在那干吗？”我奇道。
“这个，我就无法向你一一描述了。”
“因为你没去过天堂。”我笑。
“Yes.”他也笑。

想起他们学习《圣经》不时说“阿门”，我问：
“When do you say ‘Amen’？”
“When you agree to what is being said.”答得挺快。
“刚才有人说，有人没说，那就是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了？”
“非也，没说那些，是在心里同意了，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Woo… 我忍不住笑了。真是有你说没我说了。

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神父在聊，吉他手只偶尔插一言半语。他似乎对中国很不了解，还问我一些“中国有没有宗教信仰自由”之类的问题。

终于明白什么叫“讲耶稣”了。小孩子不想听大人罗里罗嗦说教，就会很不屑地扔下一句：懒得听你讲耶稣。现在菲律宾人就给我讲耶稣了。千万可别叫我信这玩意儿，我凭我的感觉做人，过多的教条教义，于我都是束缚。

《圣经》里很多道理都很有道理，例如，要学会接受，学会忍耐，人与人之间要互爱，人与自然要和谐，尊重自然，敬畏自然，不可破坏生态平衡，不要像一些人那样，“In Dollar We Trust”，滥捕滥杀。但它也教人忍受苦难，寄望来世，极具麻痹效力，难怪统治阶级都爱它。

人，各有各信仰。只要过得好，活得好，那就好。




~ ~With Philippine Christians，传说中的菲佣，including the one in the middle, he he~ ~

香港太平山顶，03.02.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