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好像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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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今天醒得特別早。
他醒來的時候迷迷濛濛地看過一次鬧鐘,這才早上五點,正常他醒來的時間應該是六點左右。
他想再入睡,可他卻再也睡不著。一個翻身側抱住棉被,唔……天都還沒亮,房間裡怎麼這麼熱?
他煩躁的左翻右滾,棉被索性都給踢下了床鋪,可怎麼地都無法讓那鼓燥熱感按耐下來。最終被煩得受不了,心情極差的起身下床去找來冷氣遙控,打開空調,溫度一下給轉到19度。
當他再度返回床上,昏暗的寢室裡,手指觸摸到枕頭上的濕意,全是自己的汗水。嘖了一聲把它往一旁推開,順手又拉過身邊另一顆抱枕抱著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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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早上六點,幸村走近餐桌,母親早已為七點需要到校晨練的兒子備好了早飯,端著盤子的她溫柔地回應早安。
幸村沒先坐下,而是走到冰箱旁打開門,從裡面拿出冰麥茶倒入杯中,一飲而盡。
「精市,一大早喝這麼多冰的飲料對身體不好。」母親皺起了眉。
「唔……抱歉……可是我今天不曉得為甚麼口好渴。」幸村隨手將杯子洗好放回架上,拉開餐桌椅坐了下來。
「精市,你怎麼沒穿上外套?這樣太冷了。」
「我覺得很熱。媽,天氣預報說過今天會回溫嗎?」幸村撓了撓頭髮,一離開寢室裡的空調,感覺溫度又開始變高了。
「明明今天比昨天還要冷些啊……」母親疑惑的看著他。手上的盤子剛放下便要往客廳走去:「我去幫你拿件薄外套,你不能就這樣出門,會感冒的。」
「可是我真的不冷……」反倒說有點太暖和了,今天怎麼可能比昨天還冷?
等到母親拿著外套回來,幸村早已完餐把桌上的碗筷收拾進水槽。
「我吃飽了。」
「怎麼今天吃這麼少?這是你最喜歡的烤魚喔?」母親看著盤裡的烤魚只動了幾口,有點擔心道。
「抱歉媽媽,我雖然很想吃,但今天真的吃不太下。」
「不會真的感冒了吧……」母親擔憂的走向他,身手貼住兒子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可是怎麼摸起來也沒有發熱的樣子……。」
「應該沒有,我在房間裡先自己量過體溫了,沒有異狀。你別擔心了,媽媽。」幸村握住她的手放下,溫柔地回應。
「如果不舒服,還是跟學校請假比較好。」
「不用了,沒感冒的話我不想翹掉訓練。」幸村遲疑了幾秒,還是選擇抓過母親手中的外套:「我出門囉!」
「路上小心……。」
母親還是無法完全地放下擔憂的眼神,目送兒子出門,口中喃喃地:
「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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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到部室裡就發現丸井坐在鐵椅上吃著零食,聽到有人進來,丸井先是僵了一下,一見到是幸村,又放鬆似的喘了口氣。
「一大早就在吃零食啊,丸井。」
「摸波發啊(沒辦法啊),趁真田還沒來時趕快吃不然就要被他沒收了。」丸井口中塞滿了零食地說道。
「真田是跟我一起來的喔。」
「只要還沒出現在部室裡就不算啦。」
「你喔……。」
幸村走近他,伸出手:「我也想吃,給我一些吧。」
「咦欸欸?!幸村你今天是怎麼啦……」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請求給嚇到,幸村這是怎麼啦,雖說他不會像真田一樣動不動就沒收自己的零食,但一向注重健康的他也不太愛吃零食的啊?
「可能是因為今天早飯沒吃多少的關係吧,看你吃我也想吃了。」
「好是好,可是你不好好吃早飯也是不行的哦。」丸井難得說他,但也把手上的餅乾袋遞了過去。
「嗯。」幸村點點頭,坐在社桌邊緣也跟著吃了起來。
「太鬆懈了!!」
一聲怒吼讓丸井舉在兩人中間的零食袋狠狠晃了一下,熟悉的怒吼聲,果不其然。
「真、真田……」
「居然一大早就在吃零食,丸井,去給我跑操場十圈!」
「等、等等,幸、幸村也有吃啊,我是因為幸村要吃才……」
「什麼?」真田狐疑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幸村,果然看見他手裡的餅乾和嘴邊些許的餅乾碎屑。
「幸…幸村,你為甚麼也跟著在吃……」真田臉驟然黑了一截。
「就想吃了啊。真田也要嗎?」
「不用……!真是的,你今天怎麼也跟著丸井胡鬧……」
「喂喂喂,你倒是也開口罰他跑步啊,就罰我一個……」丸井嘀咕。「幸村啊,他因為今天早上沒怎麼吃飯,所以才跟我要零食的。」
「怎麼不好好吃飯,現在才吃這種鬆懈的東西?
「我也不曉得為甚麼,吃早飯的時候明明不餓。」
「那零食就可以……」真田疑惑的盯著他。
「對啊,真奇怪。」幸村邊說,又把手上一塊餅乾送進嘴裡。
「不管怎樣,手上那塊吃完就好了。這種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甚麼這種東西,那可是我的精神糧食!」丸井反駁。
「哼。」真田拿起球拍,「我要去練球了。你們也快點給我出來。」
「是~~~」丸井回應。
「真田等我一下,我跟你對打吧。」
「嗯。」
幸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餅乾屑,拿起斜放在桌角的球拍,踏出腳步的那一瞬間身體又開始升起一股細微的燥熱。身體的行動卻了幾秒,真田察覺有些異樣的回頭:
「怎麼了嗎,幸村?」
「不,沒甚麼。」幸村恢復動作,逕自向前走去。 「去一號球場。」
真田覺得,幸村今天的狀態實在有點不好,好幾球用力過猛打出界外,並且跟以往強弱得宜的技巧性球風不大同,清一色打出力量球,沒甚麼技巧性的修飾。
「幸村。」這一球又出界後,真田終於忍不住出聲:「你今天怎麼了?跟平時好樣不一樣?」
「抱歉,又出界了。」幸村對今天毫無控球力道的自己感到煩躁,身體裡那股無法忽視的燥熱已經夠煩的了,頻頻失誤使得情緒上的躁動更是變本加厲。
「你不舒服嗎?」真田走向他,看著他皺起的眉頭。
「我沒事,真田。」幸村煩悶地重重嘆了口氣:「只是覺得今天天氣很熱,就不知怎地心情就是靜不下來。」
「今天氣溫沒有比較高啊。你該不會是發燒了?」真田靠近他,身手碰觸他的額頭。
當靠近的那一剎那,真田的氣味讓幸村突然感到鼻子一陣騷癢,身體的不適變得更烈,他下意識的伸手揮開那隻碰觸自己額頭的手。
「!……幸村?」真田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
「抱歉、剛才頭有點暈……。」
「如果不舒服的話……」
「沒事的,只是沒吃早餐有點低血糖罷了。我還是去福利社買點東西吧。」幸村隨口說了個理由,轉身離開。
「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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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網球部眾人聚集在天台吃飯,幸村打開自己的便當盒,攤在眾人面前:
「大家幫我吃掉吧,我吃不太下。」
「哇!有烤鮭魚耶!太棒了謝謝幸村部長!」切原開心的第一個伸出筷子去夾,還沒到手被真田一個巴掌往頭上扁下去。
「嗚…很痛耶真田副部長……」
「你這小子,你都吃完了那幸村吃什麼!」
「可是是部長說……」切原委屈巴巴的望向自家部長。
「你夾吧,赤也,我的確吃不下。」幸村對他溫柔笑笑,轉向真田:「是我說的,你別怪他。」
「幸村你怎麼又不吃了。」真田對他皺起眉頭。
「該不會是早上零食吃太多了所以不餓吧?」丸井說道。
「大概是吧。」幸村笑著回應。
「就說你不該吃那些零食,幸村,你這樣三餐不定是不行的。」
「就今天放過我吧,真田。」
「難得我們的幸村部長這麼鬆懈啊,puri。」
「幸村君,我這裡有些醋涼拌,你要不要吃些這個?」
「謝謝你的好意,柳生,但我實在熱到是沒什麼胃口。」幸村露出苦笑。
「那要不要我去福利社幫你買些什麼飲料?」胡狼說道。
「老實說,我今天整個上午已經喝掉三瓶運動飲料了。大概不能再喝了。」
「精市,口渴的話還是喝水就好,這樣的鹽分量對你來說太多了。」
「因為我連上課時都不斷的在出汗,而且一直想喝點冰的…。」
「出汗?沒事嗎,精市?」
「我沒事啦!你們不要這麼擔心的看著我啊,我現在精神很好難道看不出來嗎」
「唔…你要這麼說倒也是……」
「撒,吃飯吧,別再討論我了。」
即便幸村的樣子看上去真的精神不錯,但真田仍舊對他的反常感到無法釋懷的擔憂,他看著幸村與眾人熱絡聊天著,沉默地吃完了午飯。
直到下午,真田和柳走到幸村教室要找他一起去網球場時,才得知午休時幸村就已經早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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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被母親帶去了醫院。
午休時突然被班導師叫出去,原來是母親親自來學校幫他辦理早退。
就連忙碌於工作的父親,也打電話來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幸村心想自己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預熱期。」醫生看完診,飛快的在診斷單上書寫著。
「果然是這樣。」幸村媽媽嘆了口氣,自己也是個O,算是坐實了自己今早聽聞幸村異狀後的懷疑。
「不過看來除了輕微發熱以外沒有任何不適,看來你挺幸運的喔,小少爺。」握筆的手在紙上點了兩下,醫生說道:
「沒什麼事,我開個阻滯劑給你,如果身體有除了發熱以外的明顯症狀就吃兩顆。」他抬頭看著幸村:「另外,你有綁定者了嗎?」
幸村趕緊搖搖頭。
「那沒問題,這個跟抑制劑比副作用較小,你沒有綁定者的話藥效不夠的機率很低。」
「我需要跟其他Alpha保持距離嗎?」幸村皺眉,如果是的話會很影響他生活的。
「平常心對待就好,現在的阻滯劑都做得很好,一般正常的交流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現在的阻滯劑本來就是為了讓一些未綁定A且進入發情期的O也能正常生活而研發。
「那就好。」幸村鬆了口氣。
「喏,拿著這單子去櫃檯取藥,還有記得,不想吃飯的話可以吃點零食,不能什麼都不吃,以及要注意補充水分。預熱前期會有明顯的嗜睡,如果嗜睡症狀退了就能恢復日常作息。」
「謝謝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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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醫生所言,預熱期的症狀持續了一整個下午,幸村打從醫院回家後就不停的感到想睡,可每一回都睡不長久,幾十分鐘、或一個小時,不斷輪迴於睡眠與蘇醒之間。
雖說也不是有什麼多令人難受的症狀,只是這非常煩人,幸村感覺自己的意識就像是被人用一根棉花棒不停的戳弄般,真的十分令人煩躁,又沒有什麼好辦法,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用各種姿勢抱過枕頭跟棉被,卻也沒什麼紓解作用。
他第三次從睡眠中醒來,腦袋彷彿黏呼呼地難以思考。半瞇著眼,藍色的捲髮被汗水浸得微濕,有一些甚至貼在他的臉頰上。這回的半夢半醒煩躁感更多了,幸村精市被本能驅動著,走到衣櫥旁一股腦地搬出一大疊衣物,在床鋪上亂中有序的鋪圍成圈,圓圈裡頭塞滿了各種毛毯、浴巾,還雜亂地橫豎放著一些抱枕。他拖著沉重的身體和思緒,迷迷糊糊地爬進圓圈中央的一堆衣物毛毯上,側拱著身子,蹭了蹭頰旁柔軟的布料,被一股屬於自己的甘菊花草氣息包圍,眼皮才又沉沉地闔上,臉上露出放鬆的表情。
再次甦醒過來,窗外的天色已經昏暗,切開房間裡的電燈才又恢復光明。幸村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建好了「巢」(註一),他拉了拉墊在身子底下的被子,珊瑚絨的,毛毛軟軟的觸感很好,最重要的是上面有自己的氣味,令人安心。
房門外的敲門聲,母親溫柔地詢問了他的狀況,幸村這回精神好了許多,好好地回應了母親。母親說如果沒胃口的話等會給他帶點零食和飲料上來,要他好好休息。
「對了,真田君剛才有來家裡找你,不過你在睡覺,我先請他回去了。」
「喔,好。」
以真田的個性,大概又會胡亂擔心一通了,還是打個電話跟他報平安吧。
幸村拿起手機躺回床上,纂了纂手臂裡的抱枕。
──嘟嘟嘟……
「啊,真……」
「幸村!!!」
才一接通話筒的對面就爆出超高分貝的大吼,幸村被震一個把手舉得老遠。
「太大聲了啦,真田。」
「你到底怎麼了,不回群組的訊息也沒接我和蓮二的電話,剛才去你家找你伯母說你身體不舒服在休息……難道是生什麼病了嗎?!」
幸村把手機拿開耳邊一瞧,發現真的有幾通未接來電,大概是睡著的時候打的,他一點也沒察覺。
「也不是生病啦……只是……」
隱瞞的話只會讓那人更擔心,幸村並沒有多少猶豫,便將今天的事與真田一五一十說盡。
真田聽後,沉默了一小會,開口道:
「那你先別來學校了,好好休息。」
「我怎麼可能都不去學校,課業怎麼辦,還有網球。」幸村將手上的抱枕移到背後靠著,拖了條毯子抱著,「頂多一天,我就沒事了。」
「別勉強自己。」
「好啦。」
「沒事就早點休息,如果需要筆記我之後拿去給你也行。」
「嗯。」
「……」
「……」
兩人同默契的沉默,但誰也沒把電話掛上。
「那就先這樣,我不打擾你休息……」
「等等,真田……」
「嗯?」
「你再跟我……說點什麼吧……」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種話,邊說著邊把頭埋進了毯子裡。
電話另一頭的真田聽著幸村悶悶的聲音一頭霧水,但很快便想到是否他是覺得不安。
「對了,大嫂今天又把我哥打了一頓。」
「哈?這是為什麼?」
「大哥今天帶佐助去市區的兒童體育館打網球,但差點忘記把他帶回來。」
「噗,這算什麼,弦助大哥有這麼糊塗的嗎?」
「也不全是,大哥說他在附近的路上閒逛時剛好遇到一個皮包搶匪搶了個老奶奶的包包,他追了兩條街把人逮到壓進警局。大概一個得意忘形不小心把佐助給忘在體育館了。」
「後來兩手空空回來,被大嫂詢問,一氣之下揍了他一頓。」
「佐助沒事吧?」
「沒事,那小子挺機伶的,在服務中心等到我大哥回去接他。」
「佐助真的很聰明。是說,他果然受你影響也開始打網球了?這麼一來你變成他的偶像了吧?」
「哼,才怪,那小子一天到晚嚷嚷說要學像你一樣的網球。」
「為什麼是我?」
「……因為他說可以打敗我。」
幸村忍不住在房裡笑得好大聲。
「你再笑我要掛電話了。」
「抱歉抱歉,佐助講得太中肯了。」
「我會贏你的,你等著。」
「我知道,我等著。」幸村還是忍不住剛才的一些笑意。
「你似乎心情好點了。」
「啊,」幸村表情緩和下來,「謝謝你,真田。」
「如果你……有什麼想商量的,隨時來找我,或者蓮二。只是說這種事情我也沒什麼能幫你的……」說到最後一句時真田臉忍不住熱了起來。
「沒有,跟你聊聊我好很多。」幸村沒看到電話那頭的真田是怎麼個模樣,但他知道,真田應該是察覺到他的不安了,才和他聊了這麼些話。
其實心裡也不全然是不安,那反而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
不知怎地,他今晚想多聽聽真田的聲音。
「今天先這樣吧,我也不能打擾你太久,真田晚安。」
「我說過了,這沒什麼。早點休息。」
兩人在電話裡互相道別,幸村掛掉電話,手臂遮擋在雙目上。
心裡頭總覺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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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電話後,真田決定到劍道場走走,這通電話來得突然,不知為何讓自己心浮氣躁起來。
走進道場,拿起一貫練習用的刀具,開始空劈練習一百下。
預熱。
他不是沒學過這方面的知識,該怎麼說,不管是平時同學們拿來竊竊私語的可疑梗,還是正當教科書裡教授的知識,或多或少都懂的。
幸村也會像那樣嗎……
腦子裡突然浮現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真田嚇到差點把刀給丟飛出去。
到、到底在想什麼啊!那可是幸村也!太鬆懈了!
用力的晃動腦子想遏止蔓生的奇怪想法,他轉向一旁放置的稻草樁,一下兩下,雷厲風行的劈過。切面應聲倒掉在地上,然,每一個皆是如此參差不齊。
心不靜便刀不穩,刀不穩便無可行。
他嘆口氣,撿拾起地上殘餘的稻草束。耳邊盪響起大哥曾經說過的話──
──我要是他父親一定捨不得讓他被哪個A帶走。
拳頭不自覺地收緊,原是乾燥柔軟的稻草束,也因過度用力而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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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漂浮感,彷彿置身於深池裡,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張口,想說些什麼,換來的卻是一聲急促的呼吸。還來不及反應,體內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進來,那是令人難以啟齒的部位,幸村晃著浮脹暈疼的頭,顫著身子,這才逐漸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自己雙腳分開,赤裸的乘坐在什麼人身上。
「什……!」
雙手突然被抓住讓他動彈不得,體內的東西擦過某一點,只一下全身就變了顏色,甜膩而放肆的聲音彷彿不是自己的,絕對不是、明明不可能是。
「嗚…啊啊啊!……別……嗯……!啊啊……」
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讓他強烈的害怕,但他愈是掙扎,被捉住的手更是收緊,原本是為了逃跑而挺起的腰反而像是求歡似地震動。
生理性的淚水隨著無意義的呼喊聲溢出,體內的東西由下而上每一次進入得更深一些,連呼吸都要忘記,只剩呻吟能逃出他的口中。
「啊…不…哈啊……啊啊……」
奇怪的是,他開始不想逃跑,如藤蔓般甜美的麻痺感逐漸攀爬全身,開始耽溺於其中,慢慢停下掙扎,被禁錮的雙手也得到釋放,下身漲得生疼,窒息般的焦慮感讓他不自覺想伸下手,一握住高昂流水的性器,一刻也不能等的開始自瀆起來。現在什麼念頭也無法想,只想趕快釋放,從這無端的熱意與焦慮中解脫。
底下的人突然將自己的雙腿大大地拉開,下身的動作變得粗暴起來。從未被人碰過的地方被攪得亂七八糟,淫銀的水光潤澤不知羞恥的遍佈兩人的腿間,更高昂而陌生的快意沖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幸村咬緊下唇,不安與快感交互折磨著他的心智。
「…村……」
有什麼聲音。
「幸村……幸村……」
有什麼聲音在叫著他的名字。
含著淚光的眼睛微微睜開,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是誰。
「哈啊…啊……嗯……啊啊啊!……」
一隻厚大的手掌覆上他握住莖體的手,指尖的粗糙感擦碾過性器頂端的嫩肉,眼前炸裂一片白光,一聲悲鳴後再也承受不住地射了出來。
「幸村……」
釋放後的極度疲憊席捲而來,那個聲音仍溫柔地叫喚著他,原本的不安逐漸淡退,幸村將自己埋入那散發踏實氣味的胸膛,昏昏欲睡。
閉眼前的最後一幕,是那抹令人熟悉的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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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幸村精市在一片朝陽中醒來。
頭莫名其妙地痛得跟什麼似的,沉沉重重的。全身又跟昨日一樣低燒起來,真是的症狀還沒過嗎?
說起來,依稀模糊地記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可夢到什麼,竟是一丁點也不記得了。
伸伸腰,一個翻身,下身異樣的黏膩感讓他心底一驚,伸手往下一探,褲子跟床單大片的濕意泥濘令他羞憤難當。
尷尬的起身抽了幾張紙巾,又從書桌上拿了兩顆阻滯劑忿忿地吞下。回到床上將濕掉的被單和褲子換下,紅著臉塞到床底下,之後他會、自、己、洗。
重新躲回床上把整個人都埋入「巢」裡,他今天要再請假一天,該死的。
(註)巢:青春期的Omega會建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巢,它可能是在發情期左右建的,也可以是在任何時間點。當omega感覺很糟糕時,會在房間附近收集自己喜歡的東西,通常是毛毯、布偶、抱枕等柔軟且附有他們熟悉氣味的物品,並將所有東西堆放在他們選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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