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paro,短完
==============================
多色燈光隨電子音樂交雜而成的節拍頻繁閃爍,震耳欲聾卻並非沒品味的吵雜。
真田瞇著眼睛追蹤在黑暗中絢爛到有些刺眼燈光,手一次次的撥開人群,似乎在尋找一個人。儘管他極度不情願來到這個明顯與他格格不入的場合,舞池裡燈光不是唯一的投射,有些目光追蹤到他身上,只能不斷的移動,避開所有能預料到的邀請。
他繼續尋找。
/
跡部搖了搖手上的酒杯,紅酒熟透的香氣伴隨他嘴角一貫高昂不羈的笑容。
“本大爺好心邀請你們參加派對,竟然有人不願賞臉,啊嗯?”
“還是一樣不容許別人拒絕哪,跡部。”幸村輕笑,嘴唇斜靠在馬丁尼杯緣。
”除了真田,這不是全員到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田的個性。”
“呿,就是知道他不喜歡這種場合,特地為了他弄個包廂,沒想到依舊這麼不賞臉,下次見到他我可要扁他一頓。”跡部哼了一聲,但凡在場都聽得出他那刀嘴豆腐心。
“我知道了,下次我會讓真田親自到你面前賠罪的。不然,”
幸村頭往仁王的方向撇了撇,”仁王也可以先變個身代替他給你出氣?”
“饒了我吧,幸村,我的技能可不是拿來當出氣包用的。”仁王吐吐舌頭。
“算了,不說了,那個萬年黑臉副將。”手上的酒杯往玻璃桌一擱,跡部俐落的站起身。
“身為冰帝總指揮官的我,有必要一個身份對等的親自陪罪。”挑眼對幸村勾起嘴角,向他舉起掌心,既高傲又不失禮儀的邀請。
幸村回報他一個笑容,將手搭了上去。
“我以總指揮官的同等身分,接受這個邀請。”
/
真田終於在舞池裡找到他了。
或者說,舞池中央裡的兩個人是那麼的高調顯眼,像黑洞般,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及鼓譟聲。
他靠在離自己最近的牆邊,雙手插在胸前,沒有再往前,但也沒離開太遠,確保那人還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自己像顆衛星,堅守在邊界,要是一個差池,或許他會像眼前那一波波人潮那樣,心思墜毀在萬眾矚目的那顆巨星上。
可是那既有的引力,也讓自己無從離開。離不開。
音樂還是震耳欲聾,但他似乎聽不見了。
“今天跳得很盡興,很棒的派對,跡部。”
這首曲子一結束,幸村便放開了搭在跡部身上的手,禮貌的行了個禮。這是要離席的意思。
“才剛午夜,幸村。你這是灰姑娘嗎,魔法要消失了?”跡部哼哼的小虧了他幾句。
“不久前才恢復,我今天難得熬夜,算是給足你面子了。答應某人不熬夜的約都破了,這下怕是要被罵鬆懈。”幸村苦笑。
“也是,差點忘了你才大病初癒,是本大爺疏忽了。算了,放你走吧,我可受不起某人的碎念。”跡部聳聳肩,“再見啦,灰姑娘。”
“這是要我留下一隻鞋子給你嗎?”幸村拍了他一下。
“不用了。”跡部哼笑一聲,雙臂捧在胸前,眼神轉而撇了撇不遠處靠在牆邊的那個人。
“你的王子殿下在那邊等著你呢。”
/
與派對熱鬧的氣氛完全相反,走道上冷清得連他們兩人的腳步聲都過分清楚。
今晚眾人還耽溺於聲光色影之中,一向戒備莊森的艦艇長廊上,難得只有他們兩個獨處。
真田護在自己的外側走著,腳步總落差自己一個,維持不變的距離,不發一語。
“真田。”幸村突然停下,跟旁的人也停了下來。幸村頭髮傾了一邊挑眼看他。
”你在生氣?”
沉默。
“是因為我跟跡部跳舞?”
“不是。”真田沒有看他。
幸村轉身正面面對他,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側緣,強制他側過臉來看自己。真田目光再也無法逃避,只能對著他的眼睛,墨藍色的瞳孔裡帶著從容不迫的笑意。
“我下次不會再跟他跳。”
“做你想做的。”真田撇頭,甩開他的手,但不敢用力。
“呵呵…。”
幸村輕笑了一聲,猛然抓住對方的領口往自己方向一扯,對方略高的身型被迫彎下腰,強迫他與自己四目相接,兩人唇間只隔著幾釐米的距離卻停下,幸村的氣息沁入嗅覺,像電流般沿著血液麻痺自己的心臟,讓真田不由得摒住呼吸。
“下次陪我去。”
“我不去那種地...”
“是命令。”幸村打斷他。
“…是。”
/
護送幸村回到他的寢房,真田進到房裡,站在門邊一動也不動,看著幸村逕自走到大床邊,坐在床尾,修長的右腿優雅的交叉疊放在左腿上,身體重心微微往後,就著坐姿,雙手支撐在兩側。
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幸村精市似乎在等著什麼。
“不過來嗎?”
即使這一句話再輕再淡,魂魄都被勾住得無法逃離。柔和的聲線帶著真田幾乎從現實分離,幸村晃了兩下他細長的腿,真田臣服於想親吻它的欲望,幾步走到他面前,像個虔誠
而柔和的信徒,單腳屈跪了下來。
“我是說今天的派對,不過來嗎?”幸村給了他一個戲謔的微笑,他沒有遺漏真田瞬間僵硬的動作以及閃過一絲困窘的神色。
在他反射性的要起身之前,幸村一手按壓住他的肩膀,真田停下動作。
“你知道我不......”
“我知道。”幸村手指滑過他烏黑的前髮。
“但我想去。你不陪我嗎?”
“有仁王他們。”
“那你呢?”
“太鬆懈了。”
真田的聲音既輕又低沉,不知是在說他還是自己。
真田聽見他不以為然的笑笑,指尖離開自己的髮絲,目光跟著他的手指往上游移,看見修長的手指貼到衣服領口處,既輕盈又緩慢的挑開上排幾個扣子,雪白的頸部在密不透風軍服中展露出來。
他低下頭,緩緩褪去挺拔而華美的軍靴及襪套,小心翼翼的抬起線條佼美的腿部,宛如侍奉至高無上的神祇一般,虔誠的親吻。
/
他整個思緒裡都是幸村,或許一直以來都是。
從小時後第一次的搭話開始,他就無法拒絕眼前的人任何一次的要求。即使到長大以後,他成了幸村的副官,這樣的反應彷彿刻入骨髓一般,未曾有過改變。唯一改變的,是幸村對他的那種制式引力,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再也忽視不掉。
他開始不想在公共場合跟他獨處,但他喜歡想起他,即使這樣的矛盾會加深他想看見他的願望。他開始無法像丸井他們一樣自然而然的與他肢體接觸,但他卻希望他能靠近自己,即使每次的接近都會讓他亂了自己的步調。
而幸村,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心情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引誘自己靠近,並且不給自己任何拒絕的機會。
就像現在。他靠近他,感覺到他的手臂環繞著自己的脖子。他的肌膚、他的氣味、他的聲音。怕一不小心就會沉溺在他的眼眸裡,真田閉起眼皮,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溫暖,和體內一種侵略性的熱度。他從未跟幸村跳過舞,但此時腦海裡卻浮現出一種舞蹈,整個床鋪就像著了大火,緩慢而兇猛的吞噬他們。
幸村跨坐在真田身上,感受健壯的腹部肌肉在他底下抽動。一手挑起黑髮男子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居高臨下的目光接觸。
“我是你的誰?”
“指揮官。”
“我的命令?”
“絕對服從。”
這段對話像是某種密語,向來已經成為這秘密時刻的一種儀式。滿意對方的回答,幸村繼續方才的動作。
“那麼,今天的真田會對我說那句話嗎?”
身下的身體一個僵硬,接在他問句後頭的是一陣沉默,幸村哼了一聲。
眼裡映入幸村一抹似是而非的輕笑,一如往常的難以解讀,但在真田心裡深處他是清楚明白的。
“你還是一樣,不說那句話。”
“我沒資格。”
“你是我的副官。”
“我是。就和大家一樣,是你的擁護者。”
“如果和大家一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死腦筋的傢伙。幸村靠著他的頸側,報復似的狠咬了一口,必定會留下痕跡。
“每一次,我容許你在這裡、容許你碰我,”
順著頸側往下,經過肩膀,經過胸口……停留在結實的下腹,毫不留情的折磨起其中一小塊肌肉,感受真田加重的低吟及呼吸。
“你明知道為什麼。”
真田知道自己正在失守,太鬆懈了,可是他無法喊出停止,再一次,原始的熱量在他的下腹攪動,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是今天第一次對幸村產生這樣子的欲望。當他站在暗處的牆邊,看著舞池裡的幸村腰部優雅而誘惑的擺動,那雙手可能搭過幾次他舞伴的手、的肩、的腰。不管他吞嚥過幾次唾液,都只是更加證明了他的口乾舌燥。好幾次想衝進舞池,衝動的帶走他,花了好大力氣把不理智的念頭給壓了下來。
他挺起身,一手握住幸村伏貼在自己身上的手腕將他拉起,右手按住他後腦柔軟的髮絲,在對方還來不及反應前,奪取他的氣息。
手不受控制的撫摸過每一片雪白的肌膚,好像它們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再服從自己。聽見幸村愉悅而顫抖的嘆息,有股強烈的欲念,想讓自己完全融洽入他身體深處,想要釋放在他體內,想要那雙手只能攀附著自己才能免於沉淪。
一聲輕吟越過他的嘴唇,真田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是幸村在主導這一切,他早該知道,一直是如此,某人如此掌握自己的全部,所有的念想都是他給予的審判,
他給自己帶來的快樂是殘酷的,無法拒絕的,真田無能為力。
“我沒下令,你倒是自己動作了?”言語彷彿是責備,但幸村臉上的表情有些喜悅。
“任你處罰。”真田請罪。
/
醒來是因為浴室的水聲,但也或許是這一晚本來就很淺眠。真田靠在床頭,一旦獨自一人,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如何處理對幸村的態度。他明白自己並沒有想遠離他,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根本不反對存在他們之間的這種事,他很確定,他想要精市,可能已經變得依賴於他的存在,他的聲音,他的氣味,他的外表,他的所有,像成癮一般,無法理解。
可他就是無法說出口,他知道幸村想聽什麼,他也清楚知道自己正是那樣,甚至在他意識到這一點之前,幸村就把他的心從他身上拿走了。
他想抓住他,卻又不想讓他因自己而束縛。他是立海的神之子,戰無不勝的戰神,在戰場上自己不該也不能成為影響他的一個存在。
也許......
真田轉身離開床鋪,撿起自己散亂一地的衣物,僵持在那裡一小會,他想多待一下,又想不能不離開。
當他還在猶豫時,一陣氣流把他的思緒帶走。沐浴露的氣味與洗髮水的淡香混合在一起。眼角餘光瞥見從深藍色髮絲露出的純淨曲線,幸村的雙臂環繞在他的頸部,他抗拒不了握住那絲絨般的肌膚,精市毫無遮蔽的胸膛貼著他同樣赤裸的背,而肩部的絨布浴袍若有似無的刷著自己。
“我有資格要一個早安吻嗎?真田副官。”
轉身,他們的目光相遇。他們互相凝視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鐘,五分鐘,或幾個小時。
真田再也忍不住表情的柔和,他看著幸村帶著笑意的嘴唇貼上自己的,這次他終於主動響應他的熱情,溫柔而繾綣,幾乎沒有激情。當他感受到精市的雙臂逐漸收緊時,他的殘存的理性告訴他必須抵制那股開始搔癢他腹部的欲望,現在是早上,而他們都該參加早訓了。真田終於戀戀不捨的拉開纏繞在他脖子的胳膊,但他這次握著他的手,沒有放開。
“真田。”幸村擁著那人寬闊的肩膀,他下頷輕抵著肩窩。
“嗯?”
“要你打破紀律,和說出愛我,哪個更難?”
END
===========================
今日點梗:愛我,不說愛我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