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等我嗎？」２００５年最後的三個小時，我坐在電腦前發呆，回想著今年種種一切，不管好的、壞的，靜靜的一個人回想著，忽然間一個即時通訊席視窗跑了出來。
「想太多。」我想都沒想就打出了這三個字。
這是這一星期以來第幾次跟阿斌說這句話？伸出手指數了數，好像不下十次吧？
「不！想太少！我覺得你除了在等我之外，還在想我。」剛回完話，阿斌三秒鐘立刻又丟了個訊息過來。
「神經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通常遇到這種自戀狂份子，我也只會回應這句話。
「好啦！不鬧妳了。」阿斌看情況不對，立即止住話題。
將即時通訊冒出的視窗關掉，順手將狀態欄位打上忙碌狀態，這時候的我，不想回應、不想說話，只想在回憶中安靜度過這最後三小時。
『對不起拉，晚上臨時和同事有約要去１０１的煙火秀倒數，不能陪你囉。』再度打開手機，反覆看著訊息中，一小時前你傳來的那則簡訊。
『沒關係啦，玩的開心點，晚上回家開車慢點喔，回到家給我電話。』嘴上說無所謂，其實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小埋怨。
記得去年這時候，你說過以後每年都要陪我一起倒數，時間過的好快，轉眼間又到了。
生氣，是不會有的，為什麼不會有，連自己都不曉得，或許是體諒吧，反正每天都和你膩在一起，少這一天半天的，也沒差到哪兒去，況且我也不是個很注重什麼節日的人，當然，除了生日之外。
「我決定了！」想著想著，忽然間即時通訊息又再度冒出來，看了看傳訊人，又是剛那發神經的阿斌。
「老兄，你每天都有決定吧！」這句話，我似乎常常聽到阿斌說，人嘛！並不是每次都這麼有耐心聽別人鬼扯，尤其對此刻聽著音樂、回憶中的我來說更是不喜歡被別人打擾。
「不！這是我２００５年倒數兩個小時的最後決定。」阿斌又開始發作了，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種無厘頭的決定只要隨便聽聽就算了，完全不用在意，也根本不需有因自己的冷酷回應而對對方有任何愧疚的念頭。
「ｏｋ，說吧！你又有什麼決定了。」我知道，如果不讓阿斌說完他的偉大計畫，等等絕對會更吵。
「我陪妳跨年。」阿斌說。
「……」陪我跨年？我根本不需要吧。
「我是認真的，現在就過去找妳。」
「幹麻？你神經病又發作了。」阿斌的認真，一點都不可能認真，更何況現在屬於那種年度交替的時刻，瘋症更可能犯了。
「沒有啦，我很認真耶。」阿斌又丟訊息過來。
算算時間，從阿斌家到我這裡，距離就４０分鐘的路程，這也不是不可能或是隨口說說，只是為什麼阿斌突然這麼說，我倒是得考慮考慮。
思考的同時，電腦桌前的手機忽然響起，接起後知道是公司事情需要處理，我轉往客廳沙發上坐。
「電話中。」在離開前，我用一陽指打了這三個字後，立即前往客廳。
「我沒有開玩笑。」
「可能是平常和你說話有頭沒尾的，妳才會這麼認為吧。」
「昨天問妳，妳男朋友對你好不好？那是想了很久之後才問出口。」
「看妳回答的字句，很幸福吧！我私自想像著妳的神情。」
「真心替妳感到高興，鼻頭卻忍不住酸酸的。」
「想和妳跨年的念頭，在這一星期來不斷的浮出。」
「原因就是前幾天提到，我打算過完年接受手術。」
「就是那個只有百分之二十成功機率的手術。」
「在思考是否接受手術的掙扎過程，我想了很久、很多。」
「其中，包括妳。」
「我知道妳和他相處的很好，我甚至絲毫沒有打算介入你們的感情生活，但……」
「我希望妳過的很好、很開心、很幸福。」
「就像每天晚上一打開電腦，見到妳的模樣。」
「雖然有時妳洽北北的。」
「這也是我喜歡妳的一點，妳的全部。」
「想和妳一起跨年，一起度過可能是最後一次的跨年。」
「可以的話，陪我倒數，好嗎？」
「不要再回我神經病了，不過我想妳也來不及這麼回我。」
「妳還在講電話？講真大。」
「好吧，我出發了喔！」
「我要去找妳。」
「如果願意陪我的話。」
「我在路口等妳。」
「我會等。」
「直到２００５年最後一分、最後一秒。」
「……」看著阿斌離開的狀態，知道他真離開後，我點點點的簡單回應。
雖然在心裡還是罵了罵他神經病，不過到底該不該出去、要不要出去，還是得認真研究一下。
在這半小時時間之內。
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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