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人思念是一種幸福。你知道嗎,以前上課想你的時候總會想寫你的名字,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只好寫下 我 喜 歡 你...
過了幾年了,還是常常想你,想到接近命運或輪迴或緣分這塊最深處的東西時,有一種悲傷與歡欣交織的複雜情緒,我知道那叫做相思。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你存在;雖然不能在一起,但是我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跟我一起活在這世界上,就會感覺有元氣,就能輕撫我這只顫抖的靈魂了。
記得那天你下樓,我剛好跟在你後面,看見你那有著屬於年輕乾淨烏黑有光澤的髮絲線條,就足以令我心慌地眼神不知該往哪兒擺,怕你突然一回頭就看到我,怕我一個眨眼對上的就是你清俊好看的面孔,你知道只要一眼就夠我驚心動魄。欲看又不敢看之際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在那件微貼你體型的外套下,隱約看見背上的肩夾骨隨著下樓的姿態一起一伏,在你身後勾勒出一對有如隆起的小翅膀般的背型。
噓...我想我不小心發現了你的秘密,這是有心人才看的到的,原來你是天使。在那個我找不到出口解放苦悶壓力的重考生活中,你是下凡來解救我的天使。
不知道是誰說的,「當你真心想做好一件事的時候,全世界的人都會幫你。」我知道你就在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某一個角落,我問了好多人,但為甚麼就是找不到你?好幾次,我翻出以前的小考名單放在桌前,帶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像要進行某種就要將命運逆轉的儀式,密密麻麻近二百人的名字,我知道你一定就在裡面,於是小心翼翼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這些人名,但我真的找不出哪個是你,彷如在時光之洪裡尋遍千山萬水卻已如山窮水盡的孤絕。不敢再去想趕緊將這落空的希望收回抽屜裡,不然我可能會淪陷在這張紙上永永遠遠地望成一座雕像。
有時候真想回到六年前那讓我飲恨的兩個日子。第一個日子,那天下課你當值日生上台擦黑板,你回座位時我因為太害羞而不敢看你的位置,如果我知道你的位置就能從座位表中知道你的名字了。第二個日子,那天晚自習下課鍾一響,大家鳥獸散似的爭先恐後在樓梯間流竄,你在我前面幾步的距離,突然我後面有人喊住你,你轉過頭往上看,你也看到我了,此刻我才驚覺剛剛那個人是喊你的名,雖然事後我努力回想那兩個字的餘韻,只可惜當時樓梯間人聲跟腳步聲太大實在是沒聽清楚,真是飲恨。
常常作夢夢見你,但有時候看不清你面容,虛幻的夢裡沒有導航,一切都是靠直覺,直覺說是就是了,所以我知道那是你,很多個夢境都是像六年前那樣,我們在同一間教室一起上課,常常我起身一個轉頭,就能看到你遠遠望向我,我們總是在人群中相望會意,甚麼時候都讓我覺得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溫暖。
最近的這一次夢見我找到你了,原來你一直就在我周圍,只是樣貌變了,我沒發現那是你。夢中我們好像要去上同一堂課,你走在我旁邊,突然之間我覺得你好面熟,就問你:「你以前是不是補過儒林?」你的表情有點猶疑不定,我補上:「xx的,xx儒林。」你才好像不得不承認的點頭說嗯。看到你的表情跟回答,瞬間傷心包圍我整顆心,我的直覺告訴我好像你早就知道是我,卻沒打算與我相認,然後我在等你開口說些什麼,不是應該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嗎?但你沒有,我還是強裝鎮定的說:「原來就是你歐,你怎麼都沒跟我說?」你看見我的懊惱,低頭尷尬地笑了,笑的像曹格那樣靦腆,但我看見你的笑裡閃過幾分無奈,好像是在說「呵,抱歉...因為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了。」我很想對你說「沒關係,真的沒有關係的,我找了你好久。」但我終究是沒說出口。突然前面有同學在叫我,我趕去前匆忙的問你:「你叫甚麼名字?」你說:「夏子x。」或許這名字得來不易的關係,我在口中輕聲複訟了兩三遍,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夏‧子‧x」然後才跑離你。
醒後發現原來是一場夢。你的消息仍沉寂,我還是,還是沒有找到你。隔天我拿出小考名單對照是不是有這個名,結果當然不可能這麼巧,深深嘆一口氣,我想我是中相思之毒太深了。
或許是我前世忘了在佛祖面前虔誠地跪求五百年;亦或許我修成的正果,只夠趕上那年互相發現對方的幾瞥總是止不住要驚心的眼神,才會在今生如此尋你。
很想告訴你,那年夏天因為有你,炎熱的空氣是變的如何輕盈,你給我的是一個如何美好純白的回憶。很想告訴你,離開重考班後我重返校園的生活。很想告訴你,後來我遇到的一個男孩,是那麼樣喜歡我,如果我們當時不只是遙遙相望,是否你也會像他一樣那樣喜歡我。很想告訴你,那時的我是如何好奇睜大眼睛急著摸索這個綺麗世界,也因此而發現了你。現在的我又是如何看透人心,冷眼觀看這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社會,但我還是努力的活,像等一個人,等一個這世界總有個像你這樣潔淨純白可以讓我心安的人。
我做好一切準備好像就等你到來,但我已經不能再等,女人的年華最寶貴,我已經決定等到了某種程度的年齡後我就會放棄尋你,因為我怕一回首已是百年身的人情世故最令人感慨噓唏無法承受。但還有一個最令我不敢去想的是,為何這幾年,都沒聽說過........ 罷了,還是不說了吧。反反覆覆的猜測反而會讓我失去面對這段相思的勇氣。
不由輕嘆,經過世俗的洗鍊,我想如果有幸再見你,可能無法再用當時那種純粹澄澈的眼神看你了。那你呢?我最記得你那雙澄亮亮的眼睛,眼珠子骨碌碌轉得好坦白可以深深長驅直入我心的眼神,可曾被混淆不清的世事所迷惘失焦?
這麼多年我所想的你,都是無名的你,沒有名字的你好不真切,如果不是幻影就是天使,這是我遍尋不著你後整理出的最無奈也最不能令我懾服的理由。但是當大家給的答案也那麼不切實際的時候,我的一顆真心也搖搖欲墜。所以我需要你的名,在我想你時才能在心裡輕喊你的名,唸一世,呢喃復呢喃,唸成一輩子的牽掛,唸到足以結成下一世的緣。
今生願,來世緣。但求以你之名,呢喃復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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