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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1-01 00:39:58| 人氣2,268|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的雲林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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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雲林人,雲林,一個由濁水溪和肥饒的土地所組成的,盛行習武,民風強悍,空氣裡充滿草莽氣和泥土香的地方。

五歲以前,我和外婆就在三合院裡生活了許多時候,每天早上,我會有一瓶熱的鮮羊奶,喝了之後,就坐在腳踏車後,由外婆載著去上田。有一次還坐著坐著掉下來摔的哇哇大叫(或許這是我一直學不來騎腳踏車,也很怕高的原因)。外婆在田裡工作,我坐在田邊的大樹下,帶著一壺水,外婆累了就倒水給外婆喝。田裡有青蛙和水蛇,有時候我便大膽的去鬥弄他們。睡的是木板的通鋪,垂著淡紅色的蚊帳,不到七點,饒平小鎮便一片寂靜。鄉下有許多同伴,永遠不怕無聊,用打水的泵浦在小窪地裡放滿水,當作是游泳池,或一聲令下,比賽看誰摘的花顏色多。濁水溪我們叫做「後壁溪」,上面的沙洲總是布滿許多西瓜。有時候隨著表舅去釣魚,或者在夏天去玩水,印象裡蘆葦很高大,那時的水並不髒,清清淺淺的,渾然無法想像母親說她小時濁水溪淹水決堤的恐怖情形。

因為父母都在上班,沒有辦法照顧一個煩死人的小搗蛋,我便在北部(那時先後住過板橋、新店和基隆,最後在定居在台北)和雲林之間流浪。開學了,阿姨就把我帶回南部,放假了,我又被父母接回台北。據說每一次我要回雲林,母親都哭得亂七八糟(這就說明了,工作還不穩定的時候,千萬不要生小孩,否則徒增牽掛),但還是得把我送回去,否則所有的人都無法工作。

五歲的夜裡,我被叫醒,外婆腦中風過世,我沒有能見到她最後一面,而外婆卻是除了父母和阿姨之外,我記憶的雲林最深的部分。外婆的骨灰放在省道邊一處清靜的靈骨塔,我每次回去拜拜都在想,不知她看到現在的我,會不會認不出來了?

父母都是雲林人,但父親的家族成員分散,反而是母親這邊,舅舅在雲林,阿姨也在,表叔表舅們都在,每一年,我總要回去一兩次。我多麼感謝他們還在這個地方,那讓我始終有雲林是我的故鄉的感覺。我每次回去,總要去買一塊高香珍的餅,去吃莿桐的肉圓,在田邊的水圳邊走一走,去西螺大橋看一看。

今天讀到楊索先生的一篇文章,我的雲林記憶一下子從心底就被喚醒,是的,每當有人問我是那裡人時候,雖然我住在台北二十多年,雖然我愛台北的一切,然而,我總會說我是雲林人。台北就像是我的皮肉,豐美了我的外表,但是血液裡,我仍然是雲林人。這幾年在國外求學,離鄉背井,每次坐長榮的飛機回台灣,到台灣中部的上空,就會看到一塊塊形狀不一的農田和水埤,飛機便開始播放雨夜花或者滿山春色的音樂,我的淚總在那時情不自禁的掉下來,屢試不爽。也許,那就是因為聽到故鄉在召喚我,歡迎我回家吧!

台長: 凌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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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同為雲林人
  我也是雲林人,更巧的是,在饒平也住過一陣子(阿媽家住紅竹口)!小時候也是被阿媽養大的,看了你的文章,讓現在身居異地的我感覺很熟悉,彷彿回到小時候。
  自從前些日子看了你的報台之後,深深喜歡上你的文章,不管是關於哪方面的。可能喜歡的是你的思考邏輯,又或我同身為一名法律人(尚在學習階段,不知是否有資格稱之為法律人?),對你的文章總是特別有感觸。
  你的文筆及文章總能讓我反省自己、思考自己,希望你能多寫些好文章與我們讀者分享之。
2006-11-30 00:11:14
我也是耶!
我又多了一個愛上妳的理由!

上你的課的這些日子以來...我深深的覺得愛上了妳!

聰慧明晰...熱心...思想開放.心胸宽廣..努力的激發我們的思想
密切的注意著我們上課每個人的反應...
我年紀比你大,念的是化工,從沒有碰過這樣的女生或老師

呵!我不是在示愛啦!只是真的深深被妳牽動著,震憾著....而我同樣也是一個感情豐沛的女生

我常在想這樣一個女孩,是出自什麼樣的家庭?
終於我發現了這個網頁

沒想到原來我們來自同樣的地方,對雲林有著同樣的感覺
不過我不住饒平,我爺爺家住在二崙,常跑深坑(外婆家),在雲林住到3歲,我們便全家搬到台北,桃園最後在中壢定居了下來,直到現在嫁到新竹

每次回家,我總是一上車就睡了,但到了西螺大橋,爸媽總會叫醒我....還記得有一次,過了西螺大橋...到了鄉間小路時...我睡意還很濃厚,好像我剛上國小吧....突然一股嗆鼻味,又肚子餓了,便起來問老爸...哪裏在賣臭豆腐?怎麼有那麼濃的味道.只見我哥姐爸媽都笑翻了...因為那是牛大便的味道.....小時候家裏的經濟很差,常常餓肚子,所以可能也是現在會吃得這麼有份量的原因吧!呵!

我外公有養牛,我們回去外婆家時,都會跑去玩外公的黃牛.好想念雲林的西瓜產季....當西瓜盛產時,外婆的三和院總是裏裏外外堆滿西瓜...因為自小就被教育不能浪費,所以吃到不甜的西瓜,總還是認真的吃,吃完才能再開下一顆....但外婆的竉,總叫我們不甜就扔了,別吃再剖別顆,自己種得,不用省....從小,就記得,全世界只會有外婆竉我們...小六時,外婆心肌梗塞外加中風,很意外的走了,我哥姐才念國中,因為父母親對我們很嚴勵,我們三個就像風雨中飄搖的小草...都懂事了,知道世界上唯一會竉我們的人走了...我哥一知道就自己跪下,然後姐和我也都跟著...三個人哭成一團....我哥,總是在看到有關治中風的藥後,便會說”若早點有這個,或許外婆就不會走了”然後他立志要當醫生,現在他是了...我好佩服他!

雲林,有我們的根,有深深牽動我們的人,事,物....
莿桐的肉圓和”油葱粿”...吼吼...是我家的最愛
每次總要早早回去,然後去那裏滿足一下

我的爸媽雖也都是雲林人,但都有自己離開雲林的原因...雲林,有他們的人生...長大後,因緣了解自己的出處後,對於這一個地方,就有更深的倦戀和感激

爺爺家就在二崙農會的對面,整排都是,經濟是當時很好的,但是,我在那裏所得到温暖卻是必需要認真回想才有的,從小,看著他們一大群兄弟姐妹紛擾不斷
還好我們和堂兄弟姐妹們倒是很會利用時間打鳥或去田裏和泥巴,天空地寬的四處玩,這對於在中壢北部成長的我們是很重要的一個解放

之前工作時常出差上海...在夜空中看台灣...真的好美....我總是認真的找,中壢,雲林...拼湊著那些和我有緣又讓我想念的人,現在會在那裏做些什麼....只有在第一次看到這種角度時被震憾及飛離的珊然曾落淚

結婚後,回雲林的機會就更少了,但是它在我心中的想念卻更深....我老爸現在眼睛因為黃斑部病變視力急劇退化,無法自行開車,所以多由暫無工作的我代勞,載我的父母回雲林去看他的老爸長輩及老友,回去看我的舅舅舅媽...或許是他們都老了,更知道珍惜些什麼,每次回去總是滿滿一車的東西回來...每回去一次,心就被裝得好滿好滿,現在我更愛回去了,因為很多很久以前的紛爭,似乎是沒力了,還是人去了....平息了大半...多了些許的詳和,卻也讓我看盡人生!

我的爸媽最近因為覺得我嫁人了,是先生家的人,所以盡量不讓我載他們回去,讓我去忙自己的事,忙我婆家的事,這讓我十分的不能諒解....憎恨台灣某些傳統文化...因為他使得我硬生生的被迫要和自己的根做某些切割...縱然我積極的他們溝
通中,但始終無敵於這種無形根深蒂固的傳統侵蝕也讓我有點痛恨婚姻所帶來的枷鎖

離上次回去,好久了,好想念我的爺爺...爺爺長年臥病在床,但他始終認得我...伯父母們說他看到我回去就會笑,....對...這也真的是我心裏很大的安慰.....我好愛看他笑,好心疼他必須長年的待在床上,他腳不能走,但眼聰目明,耳朵更是利...但他被鎖在一個小房間裏,由爸他們兄弟請外勞照料著

每次回去,我總是附耳跟他聊天...我記得三歲時他抱我在店前大樹玩的日子,他把我放在那顆樹上,逗著我玩,那時的他也笑得好燦爛,我附耳問他他還記得嗎? 呵...他笑了...他點頭...
我說:”阿公!跟你說一個悄悄話哦!你會怕嗎?怕去另一個世界?” 他搖頭....我說,我看書還有聽人家說...走的時候,要記得往光,亮的地方走哦!...呵,他笑..有點用力的喊:”誰說的”.....
每次回去,我總會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前上方大約30公分處,這時他就會舉起手來握住我的手,用力的握,讓我痛。讓我挨挨叫”阿公,饒了我!拜託!”....三年前,我便要開始調整高度了,而且,我必須要偽裝我痛,去年他只是掙扎著!我得把手放在他手裏,但他....看著他一直失去某些...其實我並不為他傷悲,我知道這就是人生,所以儘管我心疼,我知道他仍然清楚很多事,在閒話家常後,我只是怕自己後悔,所以我決定做一件事...其實對於我,真的也需要好大的勇氣....我問他”你知道我愛你嗎?雖然我從來都沒說過?””阿公,我好愛你!”...我好壞,我想反正他又不能動,所以就湊過去親他的額頭一下,...其實我看不懂,他到底是有沒有在笑,只是臉有動,嘴有張合...呵!但就在我在他臉前時,他頭很用力的閃偏了一下,...他不要我這麼做...呵!突然我覺得自己有霸王硬上弓的感覺,就不理他,給他親下去,還很大一聲.....呵!親完我說”不管你!給我親一下又不會怎麼...小氣鬼!” 呵...我看到他變柔軟了,臉上的線條......我在想如果我可以跟他住的話,我一定每天說故事念書給他聽陪他回憶過去快樂的時光...他在房間裏,有著讓我心疼的孤單....今年,他很反常,他不要我碰他了...當然他手幾乎完全沒力了....對於他的生命力,我真的很訝異....他彷彿是認真的在看著他的孩子...

我的爸爸是那一群兄弟姐妹裏念最少書的,他被他的爸媽留下來耕田,其他的叔伯姐妹,多是公務人員或軍官,但看著他們的許多行事,真讓我覺得心寒.....

記得有一次,過了西螺大橋,開心的等著見阿公,一到家便衝到他房間去握他的手...驚見他的兩手被挷在床上,因為那時他剛開始插鼻餵管,不舒服,所以會去拉管,伯父母因此想到將他挷起來,....但當我緊握他手,想測測他現在的力道時,只覺手心一陣濕,我不解...將阿公手打開一看,手心竟是潰爛...我的淚奔奪而出....心好疼.好寒...啊!現在我爺爺還在呢!生命真的很有自己的出路....好想雲林,好想他!
2006-12-13 03:24:31
阿彬
志潔老師:
曾巧你雲林人.我母親家也雲林西螺.說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
2011-12-05 22:52:14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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