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六百多人的大單位底下
將近一百人的小單位內
每天都有人放假請假
請假時有代理人制度
加上彼此工作的高度可取代性
今天誰沒來上班
其實除了人事單位知道外
沒有人能夠真正的了解
就連老闆沒上班都沒關係
反正有老二會補他的缺
至於老二
如果他沒來上班
那發現的人會多一點
因為
工作場所會靜一點
上班心情會好一點
如果要仔細的研究
到底誰沒來上班會讓其他的人有明顯的感受的話
我想
因該是那不屬於我們公司的員工--外包清潔工
來到公司三年了
清潔工也換了四位
清潔公司低價搶標的結果
就是清潔工的工作條件及薪資的大幅降低
可憐的阿姨
每天早上七點就來打掃一直要到晚上
吃人的契約讓她們的工作量永無止境
手推車上放滿打掃工具
阿姨除了要把清潔工作做好外
也要把她的打掃工具顧好
丟了
可要自己賠錢
阿姨的工作非常認真
光我們這個小單位
就有一百多坪的辦公空間
阿姨卻能打掃的一塵不染
光亮的地板不輸給五星級飯店
兩側的洗手台及供運動後盥洗的淋浴間
永遠保持潔淨如新
阿姨打掃廁所時
是手拿著菜瓜布
在小便斗用力的洗刷著
馬桶就像是剛安裝的新品
地板也用拖把拖的乾乾淨淨的
公司的廁所比我家的浴室乾淨多了
阿姨一放假
全部的同事都會感覺得到
廁所會有濃濃的異味
浴室留有沐浴後的泡沫
垃圾會落在兩側走道的上
辦公室會有紙屑和茶渣
阿姨一放假
我們會想她
阿姨的耳朵重聽
這讓她的嗓門出奇的大
也讓她變得相對的安靜
阿姨的一聲招呼聲
可以把整個公司的人吵醒
跟阿姨的說話
等於向所有同事的廣播
阿姨的身高大約只有150
她拿的拖把快等同她的高度
看阿姨在換大垃圾筒的袋子時
真怕她如果跌入筒中會爬不出來
阿姨的體重超過身高的三分之二
可惜沒有人要請聖誕老婆婆
不然她會是最佳的人選
可以省下大量的填充棉花
阿姨的臉上永遠塗滿厚厚的廉價化妝品
像是楊麗花歌仔戲團的丑角忘了幕已落下
某日下班前等候搭乘電梯
突然看到門打開時站在裡面的阿姨
著實讓我嚇了一跳
繁重的工作讓她滿頭大汗
汗水流過原本就劃的有點恐怖的濃妝上
又被阿姨的手胡亂的抹過
在三面鏡子的狹小空間中
一團模糊的肉球上
一個血紅的大口
加上兩旁臉頰上的紅圈圈
活像是在老人家過世時子孫燒的紙糊金童玉女
迎接你
通往深層的地下目的地
阿姨的家世
了解的人並不多
只知道她是彰化人
生在八卦山後
印象中那個充滿墳場、道觀及老人之家的不毛之地
阿姨的兒子
四十多歲了
也結婚生子了
卻常向阿姨伸手要錢
過年前公司發的三百元購物折價卷
同事轉送給了阿姨
阿姨推託不過
一再的道謝鞠躬
身體彎曲的程度
讓人擔心是否可以承受
按往例
我們會在新年前由同事自由樂捐
包一個紅包給清潔工
作為年終感恩的獎勵金
總務今年忙了一點似乎忘了這件事
我先拿了五百元給他也順便提醒他該準備讓同事登記樂捐了
老大聽了立刻捐一仟元
老二只肯給三百元
又不准其他人高過他
我的名字就這樣硬是擠不上名單中
也因此同事的捐款沒有超過三百元的
紅包拿給阿姨時我早回澎湖了
不知道實際的金額是多少
卻知道
這樣的官僚作風
讓人作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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