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的越多是否得到的就越少?我執意體認愛情,所帶來的傷害遠比甜蜜還多。
一直無法理解,戀人為何要擁抱?為何墜入愛河,需要一個吻來證明?心靈上的情感交流與肉體間的相互依偎,究竟孰重孰輕?占成分少的是否就可以丟棄?占成分多的我們就絕對不能違背?我承認,這是畫地自限。
打轉的思考模式並不是好的行為,走不出迷宮的無力感重重的支配身心,庸人自擾,我懂我在折磨我自己,總是往牛角尖裡鑽,自問自答,我已經累了……
我渴望一處安全厚實的灣岸,可以讓我安心的停泊;我期待一片風平浪靜的海域,可以讓我恣意的遨遊。對我來說,愛情與自由同等重要,然而我卻搞到兩者劍拔弩張、水火不容的情況,父母的悲慘婚姻,如同天平一般失衡,母親的焦點全放在小孩子身上,緊緊的抓住我們不放,對我們不斷不斷放送她破裂的愛情,付出青春、付出心力卻得不到回應的焦慮,全都反映在下一代的教育。可是我們都曉得,最嚴重的還是父親的外遇。
那近乎使母親心死。
我們不是她,我們都還小,無法了解婚姻對於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來說,是一生相守,有病痛時照顧對方,有喜樂時彼此分享,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離不棄,直到永遠,這樣神聖且溫馨的意義。但當我們長大了,到足以去分辨是非的年紀,小時候被灌輸的,有形無形的潛伏在我們的夢當中,再以各種我們很難意識到的形式衝擊出來,使愛我們的人訝異失措、手忙腳亂,我們自身卻找不出原因,在平常不會浮現的問題,都在遇到某個事件,無意間開啟觸動那些開關,釋放的威力超出我們想像、控制範圍,我們平復情緒之後,假若得不到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諒解的目光,我們只能圇吞自己的無力感,不停反芻羞辱與挫敗,再因每個人各自經驗不同進而轉化成差異的應對方式。
於是我們分裂了。原本像是生命共同體的四人,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從同一個子宮孕育出來,不過我們仍然是讓心遙遠了,整個時代的誤差,刻意的疏離,只因我們不再敢靠近,我們都各自尋找解脫的方法,找「最適合自己」的那種,尤其是我,我承認我的反抗想法最為成熟,依賴自我的程度也最多,所以我受不了質疑、改變,我封閉我的人,封閉我的心,我要看看我自己這樣到最後會有什麼下場,我連我自己都不救。
任憑我怎樣呼救,快要溺死在那個冰冷潮濕的深潭中。而我只是冷眼看著。
然後,你就出現了。
我不敢說你是夏日熱烈的驕陽,是不畏艱辛、勇敢打敗惡龍,讓公主脫困的英俊王子;我只覺得你是春天和煦的微風,輕輕吹拂,你來了,我每一吋肌膚都能感覺到,我每一次呼吸都充滿花香的甜味,你帶給我的影響,不只是樹梢上鳥鳴婉轉,不只是夜晚月光中黃鶯啼唱,不只是大街小巷熱鬧的景象,不只是獨一無二讓我感覺安穩的擁抱。
38℃,我能知道那是你眷戀的溫度。
我曾經懷疑你愛我的原因,我不能相信我這樣一個不幸的人能夠擁有你,在交往當初我聲聲的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心裡卻感覺溫暖甜蜜,知道自己是被愛著的,這是種叫人心醉的滋味,全天下的財富、最高的學歷、最華麗的衣裳、最動聽的歌曲、最美味的佳餚、最甜的蜜也比不上最真摯的愛情。
你是我第一個愛的那麼深的人,是我第一個真正愛上的人,我沒有比較過,沒來由的就認定對你的愛情,這使我害怕。
我像一個歇斯底里的怨婦,我挑著愛情裡的刺,無止境的爭吵,我們彼此都身心俱疲,你傷痕累累,我假裝堅強要放棄而退,你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你說你知道你不夠好,但是你有在改,希望做到我想要的,我自以為是的憐憫與慈悲,我覺得好像這麼做自己才有安全感,才據守在一個對於自己最有利的位置。我遺忘了你也是一個人,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想法,並非活在我的世界裡,由我創造出來的。
你痛苦,你失意,我卻樂此不疲的玩這種無限回圈的遊戲。我驚醒,是什麼原因讓我接受你又這樣折磨你,我確定我是愛你的,但總是會有另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能太投入。
我知道,是母親的教訓,從小她灌輸我們父親的不是,長大後我們了解這無非是想訴說心事以及尋求支援,卻又跟憤恨不平的我們說他還是我們的父親,兩相攻訐的矛盾,在我的心理產生最可怕的效應。姊姊帶頭的叛逆,原因我ㄧ知半解就盲目跟隨,因為父母對姊姊的責怪,我自行衍生出我自己的叛逆,但仍不脫之前給我的影響。我們逐漸長成,到了可以與異性交往的年紀,母親又像個幽魂,舉凡對男人評價的負面性,對感情可能造成的毀滅性,都在耳邊不斷響起。
我懂我們為什麼逃離,我們為什麼害怕彼此,因為我們都可能變成第二個母親,重複著她的教條,重複著她的理論。
你不能理解,一段感情能夠包含多少的變數?你與我都是頭一次如此深交的男女朋友,之前的空白讓我們迅速發展,建立在一個純潔、無礙的地面上,是感情最理想的世界。
我必須出發,獨自上路,春天很溫暖,我卻沒有停止心中的寒冬,同時存在的冰與熱造成的矛盾結果,使原本的問題沒有被解決,反而更晦暗走進死巷,又讓後來衍生的新議題给一再的耽擱,我也想快快樂樂,但就是不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我要去找,去找一個我不會再這麼反反覆覆、捉摸不定的方法,消除我心中其他不好的聲音,確立我不要自卑的自信,更去了解、去保護我原本的自我,這樣我才能夠和你站在同一個階層,看到同樣的風景,帶給你你所沒有而想要的,我相信,我會找到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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