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故事》
三、紅豆
「有時候 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 都有時候 沒有甚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 看細水長流」
經過了那一次，你似乎對我更好了。
我生日的那天，你和幾個同學在午飯時間去買了個蛋糕回來，還在教室裡對我唱生日歌。雖然我知道提出這主意的人不是你，買蛋糕的也不單是你一個，可是他們的鋒頭全給你搶去了。
白天在學校聊不完的話題，晚上你會打電話來繼續和我聊。有些時候，一聊就是幾個小時。
朋友問我，你們倆真的有這麼多東西可以聊嗎？對啊，連我自己也不能置信。
從崇拜哪些老師，到喜歡甚麼明星；從同學的糗事，到家人的趣事；彷彿要把我們相識之前十幾年所發生甚至是聽過的全部事情，都統統說出來一般。
然後，你告訴我你爸爸兩年前已經去世，對你的打擊很大，我開始更深入的了解你……
由於感到自己是家裡面唯一的男人，因此你要逼迫自己堅強起來，你要代替你的爸爸去保護你的媽媽和姊姊，所以不允許自己隨便的露出那不如外表強壯的內心。
說話要很大聲，要夾雜髒話，要看起來不好惹，我想你還算是成功的吧？
明明是年紀比我小了大半年，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卻總是要裝大哥。不過，以外型來看，高大的你確實比我更像大哥。
很多人都無法想像，在我面前的你是甚麼樣子的。老實說，他們無法想像的事情多的是呢！
開始的時候，我在和你用電話聊天時都表現得很快樂。其中的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為你確實能逗得我很高興，另外也是因為我本來就不太習慣對別人（包括家人）表現自己不好的情緒。
可是，當我們早上見了半天，晚上還會通電話時，我的情緒就不大可能再對你隱瞞。當你知道我心情不好，在通電話的時候，你就會用電話旁邊的音響組合播放一些歌曲給我聽。
我有時候也會懷疑你會不會是電台的DJ，怎麼你選的歌曲都是那麼的貼切？在很多情況下，你不用再多說甚麼，那些有意思的歌詞已經替你說了。
可能你發現這個方法很管用，在找不到合適的錄音帶時，你就自己唱起來了。
聽到電話聽筒傳來你的歌聲，我實在是呆了。
你在唱歌給我聽？你在唱歌給我聽？
我反覆的問自己，這是真的嗎？
我作夢也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一個男生在我不快樂的時候用唱歌來安慰我。
而且，不單是寥寥可數的幾次，在那兩年裡面，你在電話裡對我唱過不下幾十次不同的歌曲。
有你最喜歡的譚詠麟和李克勤的，有別人說你像的古巨基（人家才沒有長得像你那麼兇……）的，還有，要逗我歡喜時，你更會唱我最喜歡的王菲和郭富城（當時還喜歡）的……其中有勵志的歌曲，更有不少是情歌……
一個男生對著另外的一個男生唱情歌？要是你的哥兒們知道，會有甚麼樣的看法？
即使沒有看到全部，在其他人的眼裡，我倆的關係也算是不太尋常吧？整天出雙入對的，高興的時候你還會跑過來用你那壯碩的手臂扣住我的脖子，又或是在後面摟抱著我……
而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目光又總是露出藏不住的喜悅。
幸好，在和其他學校聯合主辦的活動上，你認識了一個又一個的女生，總算是脫了嫌疑；而我，本來就是那些容易被懷疑的類型，嫌疑是怎麼都脫不了的。
好像有人提醒過你吧？要是和我不是同一“類型”的人，就別和我走得太近。
你沒有理會，更對我說，我根本不像。
我沒有你那麼天真，很多事情，我其實都明白。
就像我對你說，無論怎麼要好的朋友，始終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為甚麼？」
「因為我們都會結婚，都會生孩子……」我騙你的，我根本不會。
「結了婚，生了孩子就連朋友都不能夠見的嗎？」你不服氣。
「有了自己的家庭，總不能整天去見朋友吧？就是你太太不介意，其他人的也可能會啊！」我在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怎麼說都不會永遠像現在一樣。」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常常想，要是自己的朋友全都住在同一幢大廈裡面就好了。這樣的話，就算是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可以常常見面吧？」天真的傻瓜。
「對啊對啊，那些討厭的，就住得遠遠，怎樣都不會碰到好嗎？」
那時候的我已不天真，不過還有點傻，以為逃避不去想，我就可以繼續的活在這個假象之中。
所以我繼續盲目的向前衝。
藉口和你打賭輸了，我說要請你吃一頓晚飯。這是我和你第一次單獨的出去吃飯。我一邊叫自己表現得自然一點，一邊卻禁不住朋友的慫恿而去買了很貴的一件外套和一條褲子，更給你買了一枝鋼筆作為禮物。
「替我拿著好嗎？」我揚一揚手上的袋子。
「好呀！」你很爽快，伸手接了。
「拿了之後，就不要再交回給我了。」我的嘴角已經翹了起來。
「甚麼？」你的聲調提高了。
我走在前面，不讓你看到我得意洋洋的臉。
「喂，你幹嘛？好端端的送甚麼東西給我了？我的生日早就過了……喂，你有在聽嗎？喂！」我想，在我身後的你一定是很意外吧？當你回家打開，看到鋼筆上刻有你的名字，你會更意外呢！
雖然我們去的不是很高級的餐廳，不過卻是暗暗的，桌上更放了蠟燭，有點懷舊味道的（也就是電影【花樣年華】裡面的那家），而且只有我們兩個，彷彿就像是約會一樣。
我還記得你那天晚上穿的格子襯衣，我相信你也不會忘記我穿著那長長的外套的怪模樣吧？現在回想起來，那天我做的東西，其實就像在追求你一樣。
對於我突然的主動，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很不自在。可是，在那一刻，我有一種甜蜜的感覺。
其實我知道我倆是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特別是當那些女生出現在你身邊之後……
﹝照片：我生日的那天，你和幾個同學在午飯時間去買了個蛋糕回來，還在教室裡對我唱生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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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
王菲
曲：柳重言 詞：林夕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 會更明白 甚麼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著手 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此以後 學會珍惜 天長和地久
有時候 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 都有時候 沒有甚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 看細水長流
還沒為你把紅豆 熬成纏綿的傷口
然後一起分享 會更明白 相思的哀愁
還沒有好的感受 醒著親吻的溫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 孤獨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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