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妳。
急忙的我自火車站外跑到自動售票機旁,投著硬幣我仔細看著該按些什麼按鈕好,記得九點二十七有一班對號南下莒光號列車,我想也沒想的就按了下去。
是說,就等到票買好,我這才驚覺離我手機螢幕上頭的時間不到兩分鐘。
趕忙的我跑到月台,莒光號雖然就在我眼前,卻是要橫跨一個月台的距離,就這樣,我只能眼睜睜看它那樣開走。
眼睜睜的,就這樣彷彿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
◎
「他娘的。」
我始終忘不了我是這樣咒罵那班列車。
打從九點二十七分等到下班區間車十點十五分前,我大概都是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咒罵的度過。還有,看著月台上到底有哪些吸睛的美好畫面。
今天迎新。
南區迎新。
我暫時無暇去想到底會不會遲到這回事,倒是髮梢上的汗水竟然就這樣滴了下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蒸餾器一樣,不一樣的是,滴下的不是清靜的蒸餾水,倒是我極力想擺脫掉的燥熱還有,完全稱不上是香反倒還是臭味的來源,那汗臭。
火車站很熱。
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手機上的、月台上的電子錶慢慢累積到六十,進位,然後再累積到十五。然後才是上頭有冷氣的火車。
早知道我真該去外頭多點幾根菸在進來的。
如果我早知道會趕不上車而且等待下班車是如此漫長的話。
原先南下的月台上並不多人,卻是等到時間越是逼近,也跟著人聲鼎沸了起來。
耳朵裡面的聲音逐漸不只有音樂歌聲佔據,還包括了談話聲、嬉笑聲,還有…
噪音。
旁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坐了一對情侶。
戴耳機久了的耳框,也有些痠疼。
我將它拔了下來。
那對情侶肯定比我還小,因為還穿著高中制服。
我很納悶為什麼這個時間居然有兩個高中生出現在南下列車月台。
左邊的座椅上也坐了一對情侶,年齡不詳。
大熱天的,女生就這樣依偎在那男生身上。
在我前面又出現了一對外國情侶,是不是已經結婚了的夫妻我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居然就這樣當眾打啵了起來。
我突然覺得這世界到處有閃光燈。
不知道為什麼的我這樣認為。
我總以為,或許不連絡不見面不往來,可能就容易忘記;我總以為,或許一個人去過往後的每一天的日子,可能就容易經營;我總以為,或許決定好了的事情,可能就不容易反悔。
但很可能以上的話全都是狗屁。
或許一個人過日子很好,沒有想法上的分歧,不用在談話的時候擔心沒有話題,也沒有所謂超過自己範圍需要去容忍的事情。
只是,可能在一個寧靜的連車聲都能大聲呼嘯進你房裡的深夜,還是一個恣意飄著細雨的午後,或是在桌上擺著一杯透著冰塊的威士忌的客廳裡。
你開始渴望有個人可以跟你分享些什麼。
長話短說,那是一種─
寂寞。
◎
一股沁涼就這樣滲進了皮膚。
我終於站進了列車裡。
人是出乎意料的多,我開始為我先前沒有趕上莒光號感到心疼。
至少他媽的有座位。
為了省這二十幾塊錢,得要一路站到高雄,一小時的車程,我深深的感到非常不划算。而且重點是,我票買好了才發覺它已經開走,這二十幾塊錢我也沒有賺到半分。再說莒光不是每站停,但區間車就是要每站停靠,開不到十分鐘的列車就會開始減速,然後進站,然後攜帶更多的乘客進來。
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台南、保安…中州…新左營、左營…高雄。
下了列車,又是種燥熱。
高漲的氣溫,使得下車的人們不及五分鐘,汗水又開始自皮膚表層滲了出來。人擠人的高雄站,跟台南比起來,台南簡直小的可憐。我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才往旁邊的捷運站移動,看了眼時間,我想時間應該是稍微遲了一下而已。可是我原本打算在四周逛逛的主意,也只能打消念頭了。
中午的氣溫,說有多熱就有多熱。
搭往捷運站的手扶梯時,沒有開冷氣悶熱的空間,我感到很像在烤箱裡頭快要被烤熟的肉片一樣的難熬。
直到搭進了第二個往下的手扶梯,地下二樓,一股冷氣襲來的那感受,我才感到舒適。
從容的我買好票之後,這才走向候車處等車,人依舊多,尤其剛才在台南火車站月台的那對外國情侶,居然又在我面前等搭捷運。
突然發現在這空間算不大的候車處,為什麼情侶很多?
我只能把視線盯在懸掛在柱子上的電視。
想起了某些畫面。
不知道,妳過的好不好?
我隱約的嘆了口氣。
然後,音樂響起。
車來了。
◎
走出二號出口,煩人的熱又纏了上來。我轉過頭,看到學長坐在G5上跟我說:「你往左走之後會看到一家麥當勞,之後上去三樓就對了,我過去載人。」
媽說你敗太多,G5還要等等。
其實我也很想牽台小100,然後再牽FZR回家欸…
最好笑的是,在我走出二號出口前我還跟他通過電話,結果等到他又回來麥當勞的時候,居然說…
「我手機掉進水溝裡面了啦!」
嘖嘖嘖…
走上三樓,才看到不少年紀相仿的人,社教系跟我所想的大概差不多,女多男少。女生是坐滿了一個桌子還有剩,男生就四個人而已。
真是如果想簽宿舍,不多不少他媽的還剛剛好。
不過前來的學長姐倒是男生多了點的樣子。
迎新就是這樣,後面還要有舞會,還有茶會,又要宿營。
大家不約而同對選課又相當多問題。
哪個老師的課最好都不要選,哪些課很涼很好混,哪些課可以翹到從頭到尾不需要出現的。還有哪些課是大家搶著要的。
8*5 = 40
這是高中一個禮拜的上課時數。
27、28
這是大學修到很頂的上課時數。
看起來還是又多了十幾個小時可以鬼混。
只是我們討論課程以其有的沒有的過後…
為什麼社教又要修數學?
學長說我們這一屆真的很倒楣,這一次的颱風過境後,東部已經沒什麼可以玩了,尤其是綠島,也可能一年內都沒辦法過去了,因為台東漁港滿是漂流木的原因。
釣魚也是不可能了,我不希望釣到一半被鯊魚拖走。
知本也毀了,看看金帥大飯店怎樣倒的就知道了。
這一年內想要從台東回來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鐵路也不通,預計還要五個月才能搶修完畢。
總而言之,就是當阿宅當一年吧。
◎
記憶,隨著時間過去而逐漸抹滅。
但不該是這樣。
在彼此的記憶中抹滅的或許是妳我的臉龐,但我們曾一起走過的、一起依偎過的那地方,卻還是在記憶裡活躍著。
不管那當初只是個感覺也好,只是個錯誤也好。
我們沒有人鑄下大錯。
那就夠了。
如果有一天突然從別人口中再次得知妳的消息,不知道會不會如同歌詞般那樣的令人感慨,還是那時候我早已釋懷而沒有感受了?
謝謝妳給過的曾經。
至少那陣子我是快樂的。
我很想妳。
也該說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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