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走學校後山的行健道,帶著一顆有點想睡午覺的腦袋,我奮力踩著階級上去,一位老伯走在後面,速度不是很快,可是我卻沒辦法拉大距離,只好不斷上走,向上走.
好不容易擺脫老伯跟隨,走到上面的涼亭,那顆昏昏欲睡的腦袋頓時天旋地轉,我的天啊!我的心,我的肺,好像快吐出來,一整個難受,緊閉雙眼坐在旁邊的石椅,慢慢調勻呼吸.
經過好幾分鐘,這才睜開眼睛.午后的陽光頗為強烈,不過是春天,感覺已經好像夏天,我拿出書袋裏的書本打算讀上一讀,但想想就算了.
來往的人很多,亭子那邊也站滿了人.
突然我左手邊一個中年男子失去平衡原地打轉,一下子攤在地上,亭子上的人驚呼,一個歐巴桑大叫:”不要動他!不要動他!”旁邊的一個小男生呆住,往前一步,後退一步,面無表情,一個五十歲左右的歐吉桑被這歐巴桑催促,馬上打給一一九,有人向中年男子問話,想確認是否無恙,他卻完全沒有反應,臉色灰撲撲,看來不妙.小男生是中年男子的兒子,眾人要借他手機,要他馬上打電話回家,小男生呆滯地跟著眾大人的指揮做.
現場沒有人會CPR,除了不斷打電話去催救護車,都只能眼睜睜看中年男子躺在那邊等死.這時一個剛爬上來的老伯,一看到地上的他,走過去試圖救人,先用水擦他的臉,然後不斷用雙手壓那個人的胸口,老伯並不會CPR,只是努力想把他救醒.
另一頭準備下山的一個爸爸看到眼前的情形,一臉好像踩到狗大便一樣,連問:”他有沒有呼吸!他有沒有呼吸!”鐵青的臉不再發一語,全家走到山下去.
我的身体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但沒辦法就這麼離開,我想幫忙他們去和救護車溝通如何開到這邊,但我什麼也沒有做.
時間一直過去,男子並沒有脫離險境,救護車也一直沒有到.
一直到半小時以後,校警終於指揮救護人員來搶救.
我走出亭子,環山道上人潮熙來攘往,每個人臉上都洋溢幸福的光彩,陽光已經變得和煦,我看著前面那牽著棕色捲毛小狗的女孩,感覺好像剛從地獄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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