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廳是不是也是路易十四自戀的產物呢?或許.不過,單就它的概念來說,當時必是一個相當前衛的設計,鏡廳其實是一道長廊,廊的一邊是正對戶外的一大排落地玻璃窗,另一邊是對稱的落地貼壁玻璃鏡面,不對鏡子看的時候,廳的兩側彷彿相互對應.不過,我們來時,不巧,鏡廳正在大整修,並無法看到一望到底的壯觀場面,只剩不到三分之一長的部份可供觀摩.
不知道是不是這原故,鏡廳留給我的回憶竟相當平淡無奇.怎麼說呢,在今天,要搞多大片的落地玻璃,都已經不是很難的事了,舖一整面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舉動,甚至工細的話,連接縫都很難一眼覺察,兩個半世紀以前的技術,不論當時多麼進步,放到今天來看,都只能是相形失色,它是始祖,而今天的徒子徒孫早已繁衍到非常泛濫的地步,我站在其中一面鏡子前,左看右看,只是不斷聯想起家鄉一些間低俗老氣的咖啡西餐廳.如此盛名,如此失落.我不禁思索那挖空心思尋求永恆經典的路易十四,是否也体會到人智有所不足,還是說,正是經典庸俗化,更印證它不可估量的威力?
在我們即將離開主宮殿之前,我們經過了一間大畫室,這裏展有好幾幅瑪麗皇后的畫像,以及第二幅拿破崙加冕圖,拿破崙是最後一個居住在凡爾賽宮區的帝王,這輝煌的主宮殿當時已略為殘破,拿破崙居住的是大特里亞農,我們很快就要啟程前往,而那也表示即將見證法蘭西黃金時代的終結,在那位科西嘉人皇帝之後,世界精神很快奔離了這片沃土,向東向西,愈離愈遠,終於看不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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