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電話跟一姐約好要去找莊皇上,可是越到周末就越是害怕!
啊啊啊啊好可怕啊我進宮情怯啊!打電話跟五更哀,結果換來了一句評語:
「你怎麼活越大膽子越小咧?還真的是膽小如鼠!!(如神鼠嗎?)」
唉!眼看午餐時間都要過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只好硬著頭皮拿著從發表後就沒什麼大更動的稿本踏上故宮台階!
午休時候的文獻室一片寂靜,莊皇上面容安祥地坐在他的固定位置上用功!
「呃~~老師好!」(皇上吉祥)
『你怎麼有空來?坐坐坐』(你終於肯來請安啦!)
「是這樣的!有事想請教老師,balabala」(微臣啟奏。。。。)
莊皇上只是微微點頭、問問我論文進度到哪裡!
(我能老實說從去年五月到今年基本上沒有多大進展嗎?不能嘛~~除非我想被砍頭)
拿過我的初稿本翻一翻,突然臉色一變遞給我看,
『你這頁的編排有問題喔!你看一看!』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沒有寫錯字啊??
見我一臉困惑皇上又賜兩本參觀範例『給你對照!還是沒有看出來嗎?』
。。。。。。。是行距的問題嗎?徵引書目的分類錯誤嗎?。。。。。。
眼見我孺子不可教,莊皇上終於受不了了:
『你沒有發現你的徵引書目放在偶數頁嗎?』
啊?啊啊啊啊啊?是這樣的啊?~~~~對齁是這樣的啊!
一直把焦點放在內部的細節上,反而忽略了章節編排應該要注意的安排!
慘了這還是老師上課特地講過要求的規格呢!怎麼我就是檢查不出來呢!
莊皇上開始變臉、龍顏微慍:
『你看看你!表示你上過課以後還是沒有放在心上嘛~~』
哇!這時候理論上我應該要趴在地上高呼:
「皇上請息怒!微臣立刻改進、立刻改進」
但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我竟然馬上選擇變成弄臣嘴臉:
「老師對不起!奇怪這麼明顯的錯我怎麼也檢查不到,實在太糟糕了!」
見我表情誠懇,莊皇上臉色略為緩和下來:『對嘛以前有提醒過妳們~~』
「是是是!我馬上記下來!而且還要用粗紅筆大大的畫起來!」
(一邊找出紅筆)
「自己當老師,看到學生怎麼訂正後都還有錯都很想把她們罵到臭頭,
結果竟然自己也犯了一樣的毛病,實在也該被罵到臭頭才對!這一定要畫個大大的叉的啊」
大概是我語調耍寶、表情逗趣!莊皇上突然龍心大悅,呵呵呵大笑了起來!
邊笑邊說著:『哎呀這也不是什麼大錯啦!不過就是要記得嘛~~」
哇當他的學生這幾年,
也沒幾次機會看到他笑的這麼開心、彷彿就像個被逗笑的大孩子一樣!
眼啊眉啊都笑開了!笑完以後說
『所以你今天是要來幹嘛的?簽名是吧!拿來簽吧!』
哇這麼順利啊???看樣子我還真有弄臣天份!
活脫脫就是渾然天成、適合辦君側的丑角哇?
逗的君心大悅、我此行的目的地也達成後,打算兩腳抹油─溜了!
沒想到本次進宮最精華的對話才剛開始!!離開之前莊皇上突然問:
「ㄟ~~你有男朋友嗎?」(啟奏聖上,算人頭的話勉強有一個)
「那~~你今年幾歲啦?」(回皇上的話,我老媽都說我31、但我自己算是29)
(大膽陳小芬!竟然真的跟莊皇上三姑六婆聊天說地了起來?誰管你媽算還是你自己算啊)
然後可怕的來了!莊皇上看著我,沒有任何徵兆地就開始開示了一番人生大道理:
「做人不要太叛逆!如果大家都只為自己想、只以自己為中心,那人生也沒有意思嘛!」
「不要太沒有警覺性!人生很多面向、現實都很困難,但是如果世俗面可以圓滿不是很好嗎?」
。。。。。。。。。。。。。。。。。。
????怎麼每一句話都是針對我的處境而說的建言????
第一時間我是在心裡懷疑:
葉信亨、巧蘭、一姐還是大哥?該不會妳們在老師面前說了什麼道我長短?
老師才特地講這些話給我聽?
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大家進宮唯唯諾諾都來不及了!
有誰敢跟老師說三道四
「齁老師管管你的門下那個陳1芬啦!她都在誤人青春?」
沒有人說?
那究竟為什麼莊皇上突然對我說這些人生啊家庭啊婚姻觀的語重心長???
而且對我心態頗析精準到我懷疑我額頭上有現出「俺就是叛逆恐婚」的靈光嗎??
我看著皇上、皇上也看著我,
本來冷氣就強的故宮文獻室這時候更顯得寒氣逼人!!
不過不知道週遭的學術氛圍讓我感覺格外心情沉靜;
還是皇上說這些話的表情有種對子輩的慈祥讓人卸了心防,
有些平常我聽了會面無表情偷偷在背後用手指比「x」、
或在心裡偷偷「哼哼」的論點,
莊皇上換個說法,充滿學術長者風範娓娓道出的人生哲學竟有種特殊力量,
讓我無法反駁之餘還感覺到一種虛心受教的謙卑渺小!!
一時之間,差點懷疑難不成是五更神通廣大透過管道找上莊老師、要他幫忙道德勸說來哉?
「如果能把現實的眼光、世俗面都照顧到,難道也不是一種經歷人生?」
一瞬間我感覺到莊皇上對我們這些不肖學生保持著一種莫可奈何、罵歸罵卻還是關愛,(真的很不肖!沒事不敢進宮、進宮通常邊躲邊有事相求~~呼呼)
重執教鞭後,
對於老師對學生這種殷殷期待的心情,因為更能體會所以更容易感動,
而高高在上的莊皇上啊!沒想到您是這麼具有兒女溫情的可愛老人家啊!
我之前白怕您了!
就在我感動的不得了、誠誠懇懇地對莊皇上說謝謝您關心的時候,
莊皇上竟然用一句非常搞笑的話作結束:
「所以呢!要是我以前的話,我就不准我的學生跟30歲以上的女孩子結婚」
「30歲以上耶!娶一個老女人回家做什麼???」
30歲=老女人???。。。。。。。。
剛剛的溫情氣氛倏地消散!莊皇上您不是認真的吧?您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雖然說您有特地強調那是以前您們那個年代、
我們也都知道您有幸福美滿的家庭!
但是30歲=老女人??。。。。。。。
看到莊皇上最後又是笑的很開心,我忍不住在心裡嘆口氣,
唉!!想不到平常頗具威嚴的皇上也有詼諧促狹的一面?
這真的是他的本性嗎?還是身邊奸佞太多、被弄臣給帶壞的??
等到離開故宮下階梯時再想到以上對話,
尤其是第一句在龍威震怒之下我的應答,
忍不住對自己吃驚:挖你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啊?
竟然膽敢這樣嘻皮笑臉跟皇上講話?
大概是不肖師徒跟蘋果施的故事聽多了!耳濡目染之餘不小心就拿來應用了!
還好還好下場沒有被開鍘。。。。。。反而還被將了一軍!唉唉唉!
怎麼覺得五更該拿個謝帖去好好叩謝聖上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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