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陪伴我好久好久的琴聲,真的不在了......
一直以為我不重視那台風琴的。的確,我不否認,我從不曾特別珍愛過它,因為它彈出來的聲音又吵又難聽。從前練琴時,我總希望彈它的時間能快點過去,只特別期待星期五時,到老師家,能彈到那真正的鋼琴,能聽到那清脆自然的琴聲,而爸媽也答應要買一架鋼琴給我的,那是我童年時最期待的夢想。
但老師搬家後,一切都停止了,甚至也忘了是誰先放棄,是我?是爸媽?那風琴仍存在著,我偶爾去碰碰它,但覺得自己並不真心在彈,只是藉著它的琴聲讓我回想那些日子,讓我溫習將在我心中消逝的音符、那些感覺。可是我後來發覺,留在我心中的琴聲,不但沒有淡去,我更加強烈地想要一架鋼琴。那時我一心的存錢,傻傻地想自己買一架鋼琴,我又走回了童年的夢想,似乎忽略了我己無法在那黑白分明的琴鍵上任意遊走了。我只知道,非常肯定的知道我想要一架鋼琴,我一心的以為只要有它,一切就又會不同了。我會很認真的練,爸媽會再為我請一個老師,我可以......
因為太想要一架鋼琴,我忽略了身邊一直存在的風琴。每年大掃除,調整家具時,總覺得它占去很多空間,也曾有想丟去它的念頭,但最後我總能找到一個安置它的角落,彷彿它本來就該在那裡存在似的,就這樣,我一直留著它。
隨著時間的過去,從最高音的Do開始,一個又一個的琴鍵再也敲不響了。每次按下,只聽到「嘶」的聲音,彷彿是它的哀嚎,我不再忍心再按下。但偶爾我仍會去彈它,可是一首首的曲子,總因彈到那些壞的鍵而殘缺不全,就像平地上一個又一個的坑洞,再也填不平了。
十一年呀!這不可思議的數字,它就這樣毫無怨尤地伴我度這過了這一段日子。這一次,房裡多放了電腦桌,再也沒有它能留下的位置了,我思考了好久終於決定,要丟了它,當我這麼決定時,我才發現了我的不捨,但那一個接一個壞了的琴鍵,卻一直提醒著我,它真的老了,該丟了。
今天早上還幫忙把它搬到門口,媽媽說會有環保局的人來收。我像告別一個老朋友,縱使不捨,也不能讓他看見我的難過,我衷心希望它能有個良好的「歸宿」……。
放學回家,經過一天的忙碌,我早忘了。但晚飯後偶然聽媽媽提起,說早上車來載走它了,又說這些不可回收的舊家具,會先用機器壓碎了,再丟棄。聽完媽媽的話,我心中像突然有股浪潮不斷拍擊著我,是心疼嗎?我怎麼也沒想到,它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多後悔沒有在丟棄它之前,再為它演奏一次,就算再難聽,再多壞鍵,也是伴我成長那麼多年的風琴。如果我有再彈它一次,它一定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吧!就像人將離開前的遺言,我怎麼忘了去傾聽呢?
十一年呀,那伴我多年的琴聲,這一次真的不再存在了......
再見了,老風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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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整理作品時,看見這篇文章,是高中時的作文,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異常感動,甚至有點想哭耶......(我以前寫得也太好了吧??......^^)
雖然對那台老風琴,我一直不是很滿意,因為在我心目中,只一心想要一架真正的鋼琴,但沒想到,習慣也會累積出這麼深的情感啊......都已經離我遠去那麼久了呢。
記得小時候,每次去到別人家,偶然看到角落總放著一架鋼琴的時候,心裡就會有一種很深的感慨,我總會一直偷偷地瞄著那鋼琴,心裡想著就算只是摸一下,就算只是簡單地敲出幾個音,我也會滿足吧!
雖然我也知道這種對鋼琴的渴望,只是來自於遺憾;雖然我也知道,自己早就沒有辦法好好地彈出像樣的弦律;雖然我也知道,這種渴望可能只是三分鐘熱度,就算真的擁有了,可能很快就被我冷凍了。但...我就是沒辦法克制自己想擁有鋼琴的想法......
直到很後來,才很理性的發現,這個夢想實現的機率太小,首先,我要先擁有我自己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還不能太小,然後我還必須有錢買下它、有時間練習,更重要的是,我還必須有足夠的耐心,重習學好鋼琴.…..然而,光第一個條件都不知道要等多次才能實現了,更何況是要重新補回對鋼琴的記憶呢!
於是...我才慢慢地,真正放下這個夢想。
轉眼,經過這麼多年了,放下了那麼久,我以為我早就遺忘了,但好像不是這樣。最近,我又莫名其妙喚回了這個夢想,而且是很想、很渴望的那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對自已感到又好笑又無奈,怎麼會像個孩子一樣,就是說不聽呢?
沒關係...至少這次,我很理性,我知道一切要慢慢來,反正我很清楚我是很難再放下這個夢想了,那麼...我就相信自己的未來吧......
在我所構想的...未來的家裡,一定會留著一架鋼琴的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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