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隨性而開以後大概也會隨性而關的站 鳥如果有語言的話,為什麼牠們的叫聲聽起來這麼千篇一律?鳥如果沒有語言的話,那整天嘰嘰喳喳的到底是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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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說什麼?』我拿著手機說.『你祖父病危,想去見他最後一面?』我面露不悅之色.『那採訪的事情呢?◎◎總裁臨終前的鏡頭非常重要啊,所以我才拜託你去採訪啊,你要辜負我的期望嗎?』
我倏地站起身,表示我有點緊張.『我知道你很想看你祖父最後一眼,可是,工作的事情就是要歸工作.◎◎總裁的死,還有死前表示的一切,都是要登在頭條上面的啊.你再不把握時間的話,你能想像我們報社的損失會有多慘重嗎?』

『明白了吧?對,你一開始就這樣說就好了嘛,今晚12:00以前東西要給我,很好,就是這樣.』

通話結束,我長長地吁一口氣,把手機收起來.就是有些人搞不懂,有時候本來就該為工作犧牲,還要我好說歹說這麼久.同樣是命在旦夕,總裁的命當然比他爺爺的命有價值,幹新聞這一行的,有時候道德的包袱本來就不能揹得太多,如果想得太多就什麼都不用玩了.你要報導人家的行政內幕,人家丟紅包給你,明知道這是賄賂,你能不收?人家的醜聞出來了,多開點好處給你,明知道是不實報導,你能不報得好聽一點?我站在屋簷下,雨滴滴答答地下著.我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聽著規律的雨聲,心神逐漸飄向遠方……
『啊,不行,我還要回編輯部去處理一些事情.』我這樣告訴自己,想讓自己清醒過來.我撐傘走出屋簷,步行在雨中,雖然我的雙腿在移動著,可是心又開始恍惚了.
『啾啾啾!』鳥叫聲傳來,我有點意外地轉頭看向馬路中央.那裡有隻被雨淋濕的麻雀.我閉上眼睛,腦海中不知為何,居然突然浮現幼時的老家,庭院旁的綠蔭和鳥鳴.以前偶爾還會回去聽聽那裡的鳥叫,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是一家大報社的主編輯,身負重擔,光是要喘口氣就不容易了,怎麼還有那個時間去……

去聽聽鳥叫?

我發現我是用微笑在看著那隻麻雀的,牠讓我聯想到的那些綠色的輕快回憶還在我的腦中跳著舞步.正在恍惚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前方有輛車子朝馬路中央的麻雀猛開過去-----!!我沒有時間思考,用近乎劈腿的步伐衝出人行道,迅速地抱住麻雀,然後是一個特技翻滾.我閃過了車子,我聽見車主在大按喇叭.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在笑,很開心地笑.我看著我懷裡的麻雀,我成功救牠了.我有種輕鬆的快樂,保住了牠,我好像也保住了我那些滿是樹蔭和愜意的回憶.那隻麻雀似乎受到了驚嚇,一直不停地掙扎和叫喊.
下雨天裡,什麼東西都是滑滑的.不停扭動的小鳥終於從我懷裡滑出來,就在牠滑到地上時,一輛快到我不及反應的大車飛駛過去……

我顫抖的手從懷裡拿出行動電話撥號.『喂,編輯部嗎?』……雨一直下,打在麻雀的遺體上……『不要管那什麼◎◎總裁了,他死了干我◎事.我的頭條上要刊真正有意義的大新聞,一隻灰白色的麻雀死在中興街上.』『啊!?你在說什麼!?』『我說了就算,我們這次的頭條新聞是一隻灰白色的麻雀死在馬路中央.』
……雨一直下,打在男人的身上……『照片我等一下再傳過去.』我掛掉電話,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