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做自耕農
為尋找工作與生活的平衡點,生活開始有了新的方向,是想填補生活的空虛,是慾望驅動永不滿足於當下,或是一直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貪心的尋找人生另一個目標,於是歷經了馬拉松、鐵人三項比賽,並夢想騎鐵馬環島一周及學人開地種薑等,但一本「翻土吧!上班族也能過」的啟發,開啟了我小時候的回憶,再加上「永不屈服」的電影情節,衝動的沒想那麼多,毅然決然,自給自足的農村想法就此萌起,並確認工作以外的時間,來挪出農事的時間,妥善運用,進而實現田園生活第一步,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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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沒有特別去想衝動的付出會有怎樣的收穫,而整地時因為雲南山嶺間梯田美景的嚮往,起而效仿,從那天起,我真的感謝族人的讚賞,並而指導、建議,我除了謝謝還是謝謝,夢想轉稼於我,心有戚戚焉;無奈沒錢的回應,打住口沫橫飛的他們,八哥鳥群起飛過;而如堆石頭的石頭材料費、挖土機之重機械費用,加起來也花掉約30萬,土地整的漂亮如同族人升起的大拇指,窩心帶有壓力,接下來要種什麼?麻煩開始?錢往哪了?因為空洞的想法跟不上現場臨場的變化,改變動向,增加路寬,建坪加長等,多開的是冤枉確似乎也應該,回過頭從新來過,我一樣也會犯錯。
當然,內心仿效如蔡董種薑的風光,羨慕其每次的收入從百萬起跳,因而躍躍欲試,別人能,我為何不能的憨動,油然而生;再加上有過種薑經驗的人看這新生地也都建議我種薑,甚而幫我介紹薑種的來源,教我如何種薑,處處吸引,引人入勝,使原本簡單的計畫,複雜到偷偷開始尋找薑種,但衝動凹不過家內一句話:「你自己管」,一切就此打住,然而,就像金花妹手握表姐「卡拉魯」的小米「麩散」種,交給我的片刻,原來一切還是她掌控,我想太多了,還是乖乖準備種小米吧!
農家子女
整完地後我第一個想做的是種菜,過去田園生活自給自足的觀念,兒時部落各家前院菜園澆水、拔草的記憶,及父母經常帶我耕作的回憶,就如同曾為放牛小孩對牛的特別感情,習慣成了心裡面一直以來就是喜歡的感覺,所以,因為本是農家子弟,對土地、對農事有著無法言諭的自然,如果有人說我不像官,我必須說,我真的沒想過要做官,特別是用事着墨,人情事故的領悟,隨緣。
菜園區
菜園是我與金花妹最關切、最感樂趣,最新學習的功課,夢想通常從此實現,也可能就此打住;為怕影響其它農作物,我們選擇土地最角落,開始鬆土,劃區間隔;土好硬,石頭很多,但澆水後又特別黏,這是這邊土地的特性;適合種什麼?金花妹與我沒有概念,只知道想種玉米、小黃瓜、秋葵、辣椒、A菜,生活重心頓然全落在此角落,生活園藝,一種追求與自然生活的一部分,第一批就此產生。
成長期約莫2星期,小黄瓜延著我編織的簡易竹虅快速攀爬、開花、長果,最是引人注目,那一天我與金花妹興高采烈的收成
,並將收成的第一批小黃瓜先醃漬成酸黃瓜,A菜、香菜則分送給親友,那種收成的滿足與分享的喜悅,這一家都樂在其中,菜園成了我們的生活重心,話題的開端,家庭依偎的角落,但害蟲確是無所不在,主動分享且不動聲色,在分享以為漂亮的小黄瓜中,最大且最美的那一支,裏面己全空,說明了害蟲無所不在
,要想100%的收成且毫髮無傷是不可能,除非使用大量農藥,有50%的收穫要感恩了,而那剩下的一半並不是不見,而是分享給大地其它生命。
人與人之間就像大地萬物一樣,在平衡之基礎上相互尊重,不應予取予求。
體驗小米的傳說
整地後的一個月,金花妹決心種植傳統農作物小米與紅藜,由師傅「岳母」親自教導,但土地上早已佈滿青綠的嫩草,敲敲從泥土鑽出頭,片綠都是新生,美不勝收,不曉得以為我們已種植農作物,這其實就是通稱的雜草;雖已片長雜草但金花妹決定不噴農藥,利用撒種小米並用鋤頭鬆土、蓋土的同時,刮除雜草;Kagu(大哥)、岳母、Paulus(大女兒)、Sageel(小女兒)、Moukai(金化妹)、比牙、哈吉(家犬)全家出動,體驗傳統農作物種植的甘苦。
等了一個月後,雜草露出原形,盡是samechi(龍葵)、kaudre(野茼蒿)等非農作物,特別是紅藜區,顯而敵不過雜草的競爭,只在偶而的縫隙中微微獨秀,而小米確韌性的毗鄰而起,而雜草不是只有雜草,接連而來的是小型生態金字塔的建立,所謂的害蟲之後是捕食蟲的增加,簡單的食物鏈串起,儘然無形的建立了眾多生物的生長環境,這是無農藥種植的歡喜,所謂生物鏈的弱肉強食及害蟲與益蟲的分別,只是大地間各種生物互利互惠的生存之道。
但是雜草還是雜草,特別是岳母的期待,為讓小米長的漂亮,必須協助拔除其競爭者並而疏苗,就在每日太陽下山前約4點鐘,也成了金花妹每日必做功課;重點在,怕是眾生云云毀了岳母頭目夫人之頭銜,自然生長法還是要靠農人拔除異己,求得美奐收成。
七月小米收成季,成群斑鳩、麻雀不等小米成熟時,未經同意已開始分享,發現這些鳥類不吃熟米,只吃嫩綠未完熟的果,岳母更是緊張,除自行搭簡易的工寮,並拉牽引線再接空啤酒罐,只要鳥群進入小米區,即拉扯牽引線讓啤酒晃動敲擊出聲,驚嚇驅趕不速之客;此時,已不是只有下午,也在早上天剛亮時,岳母帶著略沙啞的吼叫併啤酒罐敲擊聲,啟動人鳥大戰,稍微休息片刻,群鳥便乘此時進入啄食,老人與鳥的追逐,一直到小米成熟時。
小米與排灣之關係
在排灣族的傳統文化裏面,小米文化一直與族人之經濟、社會、宗教面有著深層之關係,然在經由強權日本統治後,傳統信仰被天皇神道取代,小米之各種祭祀也因而受限定、取代,部落的領導者也漸由頭目、巫師轉向日本警察領頭的政治社會,而主食由稻米取代小米的改變,雖豐富排灣族飲食文化,但延伸對各種習俗之改變如以物易物與現金交易、以工換工與工資概念,有了深層之改變,傳統經濟結構有了重大之改變,特別是小米文化面之廣泛涉及到排灣的許多Gagudaan(事務),故而小米之興衰與排灣頭目文化有著不可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