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文允武 期待一點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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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允

午後，我坐在咖啡館裡，享受悠閒的咖啡香。窗外長廊一對男女的詭譎氣氛卻突然吸走了我的注意，男人走在女人後面，伸手似乎想搭上她的肩，卻又默默放下，女子戴著太陽眼鏡自顧自地走進大門，男人只是默默跟上。他們到櫃檯點餐，男人掏出錢結帳，然後往我後方的座位走去，是夫妻嗎？還是情侶？因為禮貌，我不敢回頭觀察他們，但由於座位緊鄰的關係，後來他們的對話卻都不小心讓我全聽了進去。

「真的好久沒見了。」男人說。

「是呀，自從那天之後就一直沒有聯繫。」女人平淡地回應，原來他們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侶。

「我把妳退還給我的書帶來了。」

「村上春樹的《遇見100%的女孩》？」女人驚訝地問，原來是那本書，我曾經也看過。

「是呀，妳還記得書名，當初是為了送妳才再買一本的，有兩本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聽得出男人低落的語氣。送《遇見100%的女孩》給一個女生被退還，我想男人一定有他的難以言喻的失意吧！

「你可以送給其他人呀。」女人答。

「不知道該送誰了。」男人小聲回應。

「喔。」我感覺女人的話語不停無情地攻擊男人。

我假裝調整坐姿，趁機將椅子稍微往後方挪了些，以便更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那天……」男人開口。

「那天你怎麼就突然走了？」女人與男人不約而同地提起那天。

「喔，那天妳把書還給我，我想答案大概就是那樣吧。」男人越說越小聲。

「什麼答案？你什麼也沒問我呀。」

為什麼我會明白那個男人的意思，就算不用發問，問題也很清楚吧？還是那個女人明知故問呢？

「啊？喔！」男人妥協似地說，而且應該是順手把書從背包裡拿出來。

「都泛黃了呀！你之後都沒有再翻過它唷？」

「沒有，後來我就直接放回書架了。」男人回答。

「是唷，原來如此，難怪你不知道答案。」女人語氣一轉，好像有什麼隱情。

「啊？什麼答案？」

我聽見女人把書放在桌上的聲音，似乎還有一絲嘆息。

「我花店還有些事，以後有空再聊吧！」女人語畢，我就聽見椅子的聲音，我坐直身體假裝在看小說。女人很快地往門口走去，那腳步聲聽起來是種逃避。我想男人現在一定很錯愕，因為他一點聲音也沒有，而我拼命忍住想回頭看他的衝動。許久，我聽見男人的嘆氣聲和輕搥桌子的聲音，一種再次失敗的象徵，男人起身。

我再次迅速地翻頁以掩飾我偷聽的慌亂，只看見男人拖著腳步也離去了。我終於可以轉頭了，雖然事件已經結束，但那壓抑許久想要轉頭的癢還是強迫著我回頭看看，沒想到的是，男人把那本書留在桌上。

我將書拿起來衝出去想還給男人，書卻不小心掉在地上，意外飛出了一張書籤。我撿起書籤，手工的，是那個女人親手做的嗎？粉紅的底紙貼著紅色的玫瑰剪紙，左下角帶著一個女性化的名子。剛剛女人問男人有沒有再翻過那本書，男人回答沒有，我想女人離去之後，男人都沒再動過書了吧。

紅玫瑰，這就是那在花店工作的女人的答案了吧！我趕緊衝出去，希望可以完成這朵玫瑰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