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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16 23:16:09| 人氣24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曾服侍英國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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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服侍英國國王,一開始由書名開始,就可以嗅出赫拉巴爾那股特有的捷克小市民味,藉由披掛一個與現實截然不同的華麗披風,強烈的的反差感將小市民平淡無奇的模樣變的清晰,正如同他自己曾經寫下的
“他們以幽默,那怕是黑色幽默來妝點自己的每一天
他們處於昏暗之中,卻為光彩奪目的五顏六色而著魔”

片中運用大量的對比場景來凸顯時光變動下的人事變遷,片頭一開始拿著大面額鈔票的猶太富商,在片尾再度出現時已經成為身著黑白橫條相間囚服,囚禁在通往某個不知名集中營的火車上;德國入侵前供捷克富商高官玩樂的場所,在德國”光榮”統治下成為金髮裸體美人運動作日光浴的迦南地,又隨著戰事轉變,德國”光榮”由前線撤退後,成為斷手缺腳的士兵,和前者相比下有如畸形怪物一般的男人收容之所。

電影主角Jan Dite,充分代表大時代下變遷的小市民,他懷抱著一個夢想,有朝一日擁有自己的飯店,成為百萬富翁。他有些遲鈍,當大眾因為政局變遷而感到煩惱憂心之時,他依舊無憂無慮,即使捷克與德國間局勢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他依舊遲鈍的抱著自己的發財夢一步步前進。身為一個努力往上爬的小人物,有時候玩些小小手段也是必須的,例如在車站賣香腸時,故意降慢交易的速度,讓拿大面額鈔票的客人因為火車離站而”來不及”找零;在巴黎飯店工作時,趁首席服務生不注意,偷伸出一腳絆倒對方,使之在大眾出糗憤而離職,讓自己搶到首席的位置;當伊索比亞皇帝頒發獎狀,偷偷降低自己本以不高的身材,以便騙得獎牌(即使知道這樣知道其他工作人員決不會接受如此結果)。但是小市民依舊有著小市民的良知,雖然他曾經些微假借威權來使喚自己過往的上司,但是他並沒有捨棄道德。戰爭後他藉由搜刮猶太富商而來的郵票致富成家,但他很清楚自己自己的罪,因此當德國人離開,而共產主義來到,他選擇承擔罪罰進入監獄,這是一種自我放逐,也是自我贖罪。

整部電影的主軸線隨時間演變,主角的部分動作也開始改變。其一,主角喜歡偷灑零錢在地上,看著富人們為了幾個銅板在地上爬行爭奪,他可以躲在角落愉悅地欣賞這場鬧劇,這是小人物式的幽默,但是當他將手心裡握著的錢收回口袋,Dite已經瞭解這樣的舉動只是種暫時性的逃避,他是小人物的事實依舊不變;其二,Dite總喜歡在性愛之後在女性身上擺放物品,一開始是鮮花,再來是鈔票,最後則是食物。最初是心靈與愛情的具體表現,再來是實際金錢和權力營造出的性愛控制力,最後則是淪為最基本毫無意義的吞吃抽插,Dite逐漸邁向”成功” ,可是也失去了年輕時期的熱情。

Dite到底尋找什麼?片尾的兩個鏡頭其實道出些端倪。當他被因為百萬富翁的分份被關入監獄時,他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可以成為當初他曾經服侍過的那些人中的一份子,但是結果他被排除在外,因為他們是被納粹德國關進來的捷克富豪,而他是被共產主義關進來的假德國人。十五年的牢獄生活後,Dite被派往接近邊界的一個小屋,在那裡他欺騙過的猶太富商也從那場荒唐鬧劇中活了下來,兩個白頭的老人,簡單的木桌上放了兩杯啤酒跟一盤切好的香腸,這就是Dite追尋一輩子的東西。

除卻小人物成長史,賀拉巴爾無時無刻企圖表現那個荒腔走板的大時代,例如在床上做愛時雙眼凝視著偉大領袖的德國女人,想像自己神聖的抽差舉動中孕育出下一個新德國;一群年輕的捷克少年攻擊落單的德國少女,搶走她的白襪子在空中揮舞並引以為傲;同在一個飯店工作好幾年的伙伴,可以因為種族對立而讓Dite在大眾之下難堪。當富豪們腿上坐著年輕貌美的少女,嘴裡吃著她們遞來的美食,在盛夏陽光下拿著剛從冰庫裡拿出來的雪球互相投擲,無數的人民卻相信者這些上位者說的”勞動的汗水是最佳的幸福”,奮力工作來換取微薄薪水。

伊利曼佐利用大量的鏡子讓年老的Dite仔細的觀看過往每一個自己,這個畫面不禁讓我想起荒野之狼一書中,在魔幻旅店裡的一幕

“在千千萬萬的玻璃碎片中,無數個自我相互攻擊、結合、消逝,隨即重生”

波西米亞與德意志,被侵略者與侵略者,兩個對立面之下的作者,卻有著令人驚訝的契合,值得玩味的巧合。



台長: S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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