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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07 00:44:35| 人氣31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The Legend of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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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 name is Danny Berman T.D Lemon 1900”

一個確實存在,卻又不存在的鋼琴師,揭開這趟海上輪船的奇幻音樂之旅。

神乎其技的鋼琴演奏技巧,音符在他指尖或是輕快或是溫柔的溢滑出來,高度的敏銳加上泉湧不覺的靈感,讓他能隨意自身旁任一件事物,一張女人的臉孔,一個男人的肢體動作,便能轉換成為一首美妙的旋律,音樂是他對這世界表達自我感受的途徑,是真實毫不修飾的。對於以音樂作為裝飾,藉以拉抬自我身份的人們,他總是半帶嘲諷半帶開玩笑的心態去面對,如果真被逼迫之時,他也會加以反抗,然後附贈一句「Fuck the Jazz」。

音樂不分種族、地位、年齡,它給予所有喜愛的人相同的歡樂與喜悅,從住在擁擠骯髒三等艙,想到美國實現夢想的外國移民,到頭等艙那些每夜精心打扮身著禮服在舞池裡跳舞的富人,每個人都會因為音樂而不由自主手舞足蹈,跟隨著節拍跳動起來,嘴裡還不時跟著唧唧哼哼,這就是音樂。最早時小提琴也不過是中下階級用以歌唱跳舞的輔助工具,最後人們卻必須盛裝打扮危襟正坐,花費大筆金錢去買得一個入場的機會,並在聆聽後賣弄那令人臉紅的詞藻,來表示自己在音樂上的高深素養。

雖然他的音樂動聽之極,但是依舊抵擋不了現實的魅力,只要群眾之中有人喊出一句:「America」,所有人立刻抓緊行囊起身準備下船,因為那裡擁有他們的夢想,真實而可能實現,船上的音樂之旅太過美好,它會是將來年老時值得對孫子誇耀的記憶,但不是可以長久停留的地方,1900自己也清楚,他依舊是個沒有名字,沒有親人,沒有國籍,就現實上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男人,這樣的生活或許是最適合他的方式。

某天很難得的,群眾中一個操西班牙口音的旅客沒有在「America」聲響後馬上離去,反倒跟1900長談一番,談到他的小孩,他的貧困,小孩在飢餓中逐漸死去,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展開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坐船渡海來到美國,他說道自己第一次看到海洋之時,他聽見了海洋的聲音,澎湃不絕的生命律動,他知道,要為最後一個僅剩的小女孩奮鬥。這是1900的一個開端。幾年之後,同樣的一艘船上,1900看到了一個美麗令他心動的女孩,她的出現讓他彈奏出最美妙的旋律,他緊張,害羞,甚至半夜裡偷偷親吻她,更為湊巧的是,她居然是幾年前那位西班牙人口中唯一僅剩的小女兒,如今長大來到美國依靠父親。他與她談天,她邀請他有機會來到她們家作客,1900意志似乎轉變了。

一個三十年不曾下船的人,他在這裡被人拾獲,長大,演奏,輪船曾經來回世界各地,停泊無數港口,他從未踏出一步,現在他手提行李,在船長、船員、廚師、煤炭工人等祝福之下走下渡輪,當他走到階梯中間,視線望向遠方,在白色朝霧中無數的高樓並肩而立,其間夾雜各種形式的小房子,整個世界彷彿一座巨大的鋼琴,黑與白的琴鍵交錯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1900站在原地好一會,轉身回到船上,至此之後不曾再次打算離開,沒有人追問他原因,因為這決定也讓他沮喪了好一陣子,雖然最後他似乎恢復正常,繼續在鋼琴前面堅守他的位置,然而確實有種變化已經發生。

時間恰似流水,看似緩緩流動卻毫不停息,昔日的豪華渡輪經歷那段戰爭洗禮的慘痛時光後,已經成為船體拆解場的下一個目標,將它身上所有依舊有價值的物品裝潢卸下之後,安置炸藥準備開至外海炸毀。當初船上的小喇叭手Max意外發現了這承載他過去美好記憶的物體,他相信1900依舊躲藏在這巨大生鏽的鋼鐵機器裡面,於是用盡各種辦法呼喊他,最後就在船體即將爆炸前一小段時間,1900緩緩由黑暗中步出,時光似乎由他身邊錯開,他依舊呈現出過去的時光,黑色高雅的禮服,領口位置恰到好處的白色領結,乾淨發亮的黑色皮鞋,服貼整齊的金色短髮,正如當時他演奏鋼琴時一樣。他們在積水布滿黃褐鐵鏽的船底找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Max一直很關心這位奇特又有才華的朋友,當他問到在戰爭期間,1900是如何度過生活。
”創作音樂,我不停的彈奏,直到船靠岸。”
“即使在戰時?即使沒有觀眾?即使彈如雨下?”Max問道

“當時我曾經打算下船,我的心情很好,想花幾年在陸地上打拼,但當我站在階梯之上向陸地看去,大城市,沒有盡頭,誰能告訴我,盡頭究竟在哪裡?”
“以鋼琴為例,第一個音,最後一個音,鋼琴上有八十八個琴鍵,琴鍵有限,琴鍵創造出的音樂無限,我喜歡,我能接受。我在階梯上看到,上萬個琴鍵沒有止盡,真的!沒有止盡。若琴鍵沒有止盡,就彈不出旋律,沒有立足之地,那是上帝的琴。”
“老天,看看那無窮無盡的街道,你要怎麼選擇,一個女人,一個家庭,一種生活,一種死法,充滿太多變數,你難道不會崩潰嗎?”
“無限的琴鍵不能演奏,這是我的哲學。”
“陸地,是一座太大的船,太美的女人,太濃的香水,那是我創造不出的旋律。但我能,步下人生舞台,畢竟沒有人懷念我,除了你以外。”

後記:第一次看到1900為那個女孩著迷,最初的想法,認為他是為了她而決定下船,但是觀賞整片之後,女孩應該是一種象徵,片頭一開始時也曾運用相同的手法-—個令眾人期待、興奮的女人,自由女神,美國-將其夢想擬人化,那位出現隨即開的女孩,代表著1900的理想,離開船上,從陸地上觀看海洋,聆聽海洋的聲音。他最終退卻了,基於高度的敏銳與對完美的追求,他瞭解到自己企圖彈奏的是一場永遠尋找不到起音的演奏,除了下場,還能有有什麼選擇?或許1900以死亡下場略微悲觀,但他最後與Max的臨別獨白仍不忘幽自己一默。

當我到達天堂大門,天堂守護者找不到我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
“1900”
“伊蒙、伊索、伊士曼、伊士汀?”
“我在船上出生”
“什麼”
“我一輩子在船上,可能沒登記。”
“船難”
“不,六頓半的炸藥”
“現在好點了嗎,手臂?”
“被炸掉了”
“那邊有手臂,你不介意的話,右手可以嗎?我們只有右手”
“嗯,為何不呢,聊勝於無。”
“有道理”
“這下慘了,永生都是兩隻右手,怎麼比十字架”

台長: S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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