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十一月,我和Euru幾乎是失去聯絡。沒有短信和電話,清早不會遇見,我的心卻異常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二號,今天的冬季來得很晚,甚至我懷疑它是不是已經過去了,而我忘記了呢。學校窄小的閣樓空蕩蕩。一個男孩展開雙臂站立在屋簷邊上,風很大,他的黑色影子被日光冗長,和Euru的影子那麼那麼地相似,我開始惶恐那會他。眨眼而過的一刹那,我眼睜睜看著男孩縱身躍下,我試圖抓住他,可是什麼也抓不到,他的黑色影子孤單單地消失了。我目睹了一場死亡,像是目睹我們的別離那般動魄驚心,這些都是別人無法理解的。我貓在閣樓的角落,莫不出聲開始掉眼淚。我是那樣害怕Euru會離開我,以為時光遠了就可以沖淡兩個人的關係,愛就能淡然放逐。偏偏在驚慌失措的那瞬,刻骨銘心地想起了一起。
我想告訴Euru,我好想他,真的好想。
正如他對優而的想念,一直都在。
他找到我那時已經半夜,不曉得他是怎麼闖入學校的,他的喘息聲都能清楚的聽見。他看著那樣茫然的我坐在冰涼地板,不知怎麼,我在他眼裏竟看到了心疼。他說顏清清,不要害怕,我在這裏。我依舊抱著雙腿裝作視而不見。他說我找了你好久好久,突然很害怕你會不見。Euru說完著話的時候,他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空氣,月光,寂靜,我們都仿佛無法呼吸。他蹲在地下,用手抱著我的顫巍巍的身軀。我想起那時候我們第一次看電影,他也是這麼蹲下來抱著我的。那時候我說過,Euru,對不起。
顏清清,對不起。我知道晚來了。
那些分不清的片斷大節大節地湧在一起,我當著他的面大聲痛哭。
[E]
淩晨大路幾乎是空的,Euru走在我前面,我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行走,沒有接觸。我們上了公巴,坐在車尾,潮濕沾染了玻璃窗,周圍都是白花花的模糊。他把自己的手放在玻璃窗上,頓時,像是凹進去的空氣。當肌膚碰觸冰涼以後,我都手麻木失去感覺。兩個手掌印清晰地印在霧氣彌漫的窗上,挨得緊緊。
這樣就可以不用分開了。Euru說,他笑得很燦爛,優而離開後,他都沒有這樣向我笑過,我也笑了。
我們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扣住了,手心靠近手心,我幸福得想要眼淚決堤。似乎這份快樂是期待已久的,真的很久。自從Euru出現在我生命裏,就沒有一天是不憂傷的。我在想,真好,當卸下偽裝的表情後就能確定對方的心了,如此刻。汽車從總站經過各路站點再回到總站,來來回回,我始終沒有問Euru他究竟還愛不還我,我們一直都捨不得打破這般寂靜。他的頭靠在我肩上,如孩子熟睡。我閉上眼睛想要努力記住他的樣子,一遍又一遍,我沒辦法讓心裏的他清晰,依舊很模糊。
我聽見Euru小小聲的夢囈。顏清清,不要哭……
離開那時候我放開了Euru始終溫暖的手,站在車外,透過兩個手掌心的那塊玻璃窗看見他還在沉睡,旁邊的位置成了空。車子嗚鳴排出的黑煙在視線中遠離,我丟下了很愛的那個人。獨自看電影,還是以前那個位置,還是以前的《獨家試愛》。這次我沒有逃開,即便還是一個人。就像習慣黑夜有多麼難過,我終究是習慣了。
音響最後播出KARY的聲音,她唱:
我愛你麼
我怕你麼
厭惡你方能夠不難過
憎你那過錯……
我忽然想起了Euru。
想起他剛剛溫柔的說:顏清清,我不准你再哭了,然後他第一次吻了我。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想起他是愛我的,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是愛我的。
那麼Euru,現在我只是離開你一點點,等你醒了以後,我就能回到你身邊。
坐在散場了的戲院,我歇斯底里的哭起來。
顏清清你在哪里
忽然之間,我想你了
發信人:Euru
日期: 3/10/2007 2:21 PM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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