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表現音樂的情感時,人聲是最直接的發聲樂器,而合唱又是人聲音樂中最具有強烈表達力的一種音樂形式。合唱的迷人之處在於或從容或滔滔不絕的唱詞聲腔中,你的聲音融合在聲部中,其他聲部成了你聲音的助力,或交融、會合、競逐、堆疊……,你享受不同音高的和諧美感或現代音樂喜歡製造的不和諧的衝突性,也能讓你「緊張」在其中。
從每個團員身體中所發出的那份聲音的熱情,感染了聽眾,也感動了自己。
今年台北國際合唱音樂節的閉幕曲目是貝多芬的「C大調彌撒曲」(Missa in C, op.86,1807),節慶合唱團需在九天緊鑼密鼓的集訓中呈現出具有說服力的演出。每天早晨搭著捷運來到中正紀念堂站五號出口,穿越紀念堂寬闊的廣場,會大清早出現在廣場的除了在音樂廳迴廊的運動團體之外,就是在廣場張望照相的陸客觀光團了。當然,還有草坪上勤快覓食的鴿子,也可以看到有些「賴床」的鴿子還蹲伏在草地上呢!
出入音樂廳排練場的門禁相當嚴格,警衛會緊盯著每個人的演員證,忘了帶就得罰站門外等他翻遍名冊確定你是演員之一。接著搭電梯上樓,經過燈光昏暗堆滿樂器的走廊,再進入NSO排練室。團員必須在指揮來之前做好各項動作,包括在排練室外吃完早餐(排練室內禁止飲食與飲料)、上洗手間、裝好水杯、準備好樂譜。
在貝多芬的傳記中曾讀過這樣一句話:貝多芬音樂真正的偉大,在於他音樂中所呈現的人性。
彌撒曲有著固定的文詞,但貝多芬仍在音樂上貫徹他的意志,許多段落是以「同節奏合唱」的作曲手法來表達歌詞本身的內在強力。而十七八世紀慣用的對位式的聲部交錯手法,在這首彌撒曲中除了表現出曲調與曲調的疊合,貝多芬也採用了和弦對和弦的對位效果。而四個獨唱聲部更佔有十分特殊的地位,與合唱聲部間好像巴洛克時期的大協奏曲(Concerto grosso),是獨奏團(Concertino)與全體樂團之間的交替呼應,造成對立、疊合、抗爭、競鳴等效果,並非截然的獨立式段落,獨唱與合唱兩者的搭配好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非常生動。
貝多芬的聖樂作品與海頓、莫札特相較,產量不豐。除了管風琴聖曲以外只有神劇「基督在橄欖山」(Christus am Oelberg,1803)、「C大調彌撒曲」(Missa in C, op.86,1807)和「莊嚴彌撒曲」(Missa Solemnis. Op.123,1822)。
「C大調彌撒曲」是貝多芬三十七歲時譜寫的,如果依照羅曼‧羅蘭對貝多芬作品五個時期的分法,這首彌撒曲是屬於1806-1815年的「古典藝術充實時期」作品,與命運、田園等交響曲同時代。C大調亦是貝多芬喜歡用的調性之一。
此曲雖然不如後期的「莊嚴彌撒曲」來得有份量與艱鉅,但是卻顯露出彌撒曲中獨特的流暢性與統一性。在這首彌撒曲中所表達的信仰是純真恬適的,沒有人生的煩惱與焦慮,沒有戲劇化的搏鬥與誇張,這正是它的可愛處。
樂譜並非音樂,它只能說是一種不完全的傳達手段,所以指揮者必需要理解每一個音符的鳴響方式、每一段落所要表達的情感與情緒。合唱指導吳老師要求的是精準,每一個音的精準度,尤其是古典時期作品其和聲中每一聲部的比例與位置,所要達到的聲響效果,在練習過程中吳老師不斷的調整與要求。而指揮嘉保‧豪勒隆(Gábor Hollerung)則會以誇張的肢體動作與表情儘量讓合唱成員與樂團團員理解貝式美學--貝多芬的精神層次與情緒張力。
當然,在合唱的表現形式中要能精準表達某種情感,需要團員有足夠的認知與凝聚力,而樂團到位的輔助營造會更讓整首曲子生機活現,亦創造出了一種純粹的音樂體驗與喜悅。
站在國家音樂廳的舞台上,令演出者著迷的不只是觀眾的掌聲,而是你感覺到你所表現的音樂可以說服在場成千的觀眾,那一刻,所有人在音樂中一起遨遊飛翔,你發出的每一個音符、字詞迴盪在音樂廳精心設計的迴響板間,也扎扎實實地碰觸到在場所有聽眾的心了。
那一刻,當彌撒樂音在台上台下之間迴盪,貝多芬活起來了!
演出完畢,但「C大調彌撒曲」中的音符仍在腦海裡盤旋不去,無可言喻的音樂魅力,那是一場從聽覺走向心靈的饗宴,此箇中滋味期待有更多愛樂人一起來參與和分享喔!
可容納150-200人的音樂廳舞台
彩排前的準備
音樂會前的觀眾席
此三層樓的觀眾席可供2066個座位
指揮要求定音鼓的棒子要用最硬的材質,方能表現「貝式音響」!
這座管風琴可說是國家音樂廳的表徵
近觀其雕刻與構造,真是既宏偉又迷人
難怪被稱為「樂器中的貴族」!
合唱團所站的台階
指揮台以及彩排時指揮坐的高椅子
音樂廳後台,演出者可由此進出
有螢幕可觀看舞台狀況,右邊的龐然大物是樂團的低音大提琴
2012台北國際合唱音樂節之展示板--於音樂廳大廳
參考書籍:教會音樂 李振邦著 世界文物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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