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身穿過厚厚雲層,趴在小窗上的女兒高聲宣告:「我們穿過大氣層了!」我笑她的無知可愛,帶著對雪國的快樂想像,降落北海道。
雪原魅力
車窗外,幾道細細的電線劃過淺灰的天際,除了鐵道及零星屋舍,大地被一片銀白覆蓋,呈現荒涼單調的美感,遠方成排的白樺樹群,一簇簇枯枝上積著霜雪,宛若韓劇「冬季戀歌」的場景。
馬奎斯著名小說「百年孤寂」有段描述,住在炎熱小村的人們初次見到冰塊,呆立呢喃道:「這是世界上最大的鑽石。」彼時,我很能體會那心境。
「雪」,對生長在亞熱帶的我來說太奇幻了,陽光下亮晶晶的似白塩,質地比砂糖綿細輕柔,又較麵粉粗些,一腳踏下比沙鬆軟厚實;而孩子們每發現路旁有雪堆,非得跑過去摸摸踩踩,在地上打個滾兒才甘心,還抓起一把雪塞入口中。進駐度假村後,更是無雪不歡:先來個雪上泛舟,搭乘橡皮艇飛馳白皚皚的雪原上,無畏裂人肌膚的冷風迎面襲來、在耳邊咆嘯;接續嚐試雪盆及雪橇遊戲,布兒意外的拿手,小瑜最初總是朝大樹撞去,抓到訣竅後後則樂此不疲,膽小怕摔的我也在老公鼓勵下,體驗了由陡坡滑下的暢快刺激感;然這些玩意不能滿足運動神經極佳的老公,他掏錢租了全套裝備,獨自搭纜車上山,享受滑雪飆速的快感……
每日起床,拉開厚重的布簾,舖天蓋地的銀白世界映入眼中,我常促膝窗台,望著凝結於玻璃上六角柱狀、板狀、針狀的美麗冰晶,或在空中紛飛如鵝絨的細雪發呆;從飯店高塔往下望,仍有如蟻般渺小的人們在雪地中辛勤工作著。時光靜好。
雪地逃亡
旅居北國多年的好友說:「不常在雪地活動,待在戶外十分鐘就會受不了。」怕冷且更怕孩子凍著的我便失心瘋似的採買:發熱衣吸濕排汗衣雪衣雪褲雪靴羊毛襪……打包三大行李箱,然親臨雪國才知自己對冷的想像實在貧乏。
走出月台那一刻,所有關於雪的浪漫因子倏地被抽離,急凍的空氣灌進鼻腔喉頭,陣陣寒風如冰刃般割著臉頰,我火速為自己和孩子戴上口罩帽子圍巾及手套。往後出門,我便將自己裹得像愛斯基摩人,不在乎臃腫的醜態。其實,我們運氣不錯,連著數日皆是晴朗小雪的好天氣,沒遇上近年北海道常有的暴風雪,只是我對冷的耐受度真的太太太……低了。
為了嚐鮮,某晚預約愛絲冰城(ice village)裡的冰之餐廳。「冰屋」,顧名思義全以冰雪打造,我們坐在舖有毛裘的冰椅上,打著哆嗦說不出話來,因室內氣溫約零下十幾度比外面還低。服務生一將冒著熱氣的起士鍋端上,一家人難得搶食,囫囵吞著像剛從冰庫取出的麵包蔬菜丁,數分鐘內食畢即衝出屋外,藉著烤棉花糖的營火烘手,又點了熱巧克力暖胃,仍無法讓全身結冰的細胞解凍,於是拉著孩子往冰城出口狂奔,距最近的飯店還有段路,黑夜裡我們跑得氣喘吁吁卻一步也不敢停留,彷彿後方有雙魔爪追殺著,要將我們拖回寒冰的地獄裡。(腦中不禁浮現「納尼亞傳奇」的場面,呵。)
一進飯店跌坐地毯上,速速脫去手套鞋襪,腳趾頭被凍得紅通通,幾乎失去知覺,我們猛搓手腳,待溫暖的血液再度充滿每個指節,才覺得獲救了。回到房間,晚餐的熱量早已耗盡,煮水為大家泡了日式杯麵,熱騰騰的,香氣四溢。此時,暖房與大口吃麵才是王道啊!
千里迢迢來這兒,就為了體驗這寒凍的滋味,然而每當我們憶起那晚,仍忍不住要笑著咒罵一聲:「這該死的village!」
機身穿過厚厚雲層,趴在小窗上的女兒高聲宣告:「我們穿過大氣層了!」我笑她的無知可愛,帶著對雪國的快樂想像,降落北海道。
雪原魅力
車窗外,幾道細細的電線劃過淺灰的天際,除了鐵道及零星屋舍,大地被一片銀白覆蓋,呈現荒涼單調的美感,遠方成排的白樺樹群,一簇簇枯枝上積著霜雪,宛若韓劇「冬季戀歌」的場景。
馬奎斯著名小說「百年孤寂」有段描述,住在炎熱小村的人們初次見到冰塊,呆立呢喃道:「這是世界上最大的鑽石。」彼時,我很能體會那心境。
「雪」,對生長在亞熱帶的我來說真是太奇幻了,陽光下亮晶晶的似白塩,質地比砂糖綿細輕柔,又較麵粉粗些,一腳踏下比沙鬆軟厚實;而孩子們每發現路旁有雪堆,非得跑過去摸摸踩踩,在地上打個滾兒才甘心,還抓起一把塞入口中。進駐度假村後,更是無雪不歡:先來個雪上泛舟,搭乘橡皮艇飛馳白皚皚的雪原上,無畏裂人肌膚的冷風迎面襲來、在耳邊咆嘯;接續嚐試雪盆及雪橇遊戲,布兒意外的拿手,小瑜總是朝大樹撞去,找到訣竅後後則樂此不疲,膽小怕摔的我也在老公鼓勵下,體驗了由陡坡滑下的暢快刺激感;然這些玩意不能滿足運動神經極佳的老公,他掏錢租了全套裝備,獨自搭纜車上山,享受滑雪飆速的快感……
每日起床,拉開厚重的布簾,舖天蓋地的銀白世界映入眼中,我常促膝窗台,望著凝結於玻璃上六角柱狀、板狀、針狀的美麗冰晶,或在空中紛飛如鵝絨的細雪發呆;從飯店高塔往下望,仍有如蟻般渺小的人們在雪地中辛勤工作著。時光靜好。
雪地逃亡
旅居北國多年的好友說:「不常在雪地活動,待在戶外十分鐘就會受不了。」怕冷且更怕孩子凍著的我,行前一個月便開始失心瘋的採買:發熱衣吸濕排汗衣雪衣雪褲雪靴羊毛襪……打包三大行李箱,然親臨雪國才知自己對冷的想像實在貧乏。
走出月台那一刻,所有關於雪的浪漫因子倏地被抽離,急凍的空氣灌進鼻腔喉頭,陣陣寒風如冰刃般割著臉頰,我火速為自己和孩子戴上口罩帽子圍巾及手套。往後出門,我便將自己裹得像愛斯基摩人,不在乎臃腫的醜態。其實,我們運氣不錯,連著數日皆是晴朗小雪的好天氣,沒遇上近年北海道常有的暴風雪,只是我對冷的耐受度真的太太太……弱了。
為了嚐鮮,某晚預約愛絲冰城(ice village)裡的冰之餐廳。「冰屋」,顧名思義全以冰雪打造,我們坐在舖有毛裘的冰椅上,打著哆嗦說不出話來,因室內氣溫約零下十幾度比外面還低。當服務生將冒著熱氣的起士鍋端上冰桌,一家人立即搶食,囫囵吞著像剛從冰庫取出的麵包蔬菜丁,數分鐘內食畢便衝出屋外,藉著烤棉花糖的營火烘手,又點了熱巧克力暖胃,仍無法讓全身結冰的細胞解凍,儘管夜裡的愛絲冰城美得如夢似幻,但我一心只想逃離,於是拉著孩子直往出口狂奔,距最近的室內建築物還有段路,黑暗中我跑得氣喘吁吁卻一步也不敢停留,彷彿置身納尼亞傳奇的情境:駕著雪橇的白女巫伸出魔爪在後方急急追趕,要將不聽從命令的小孩拖回冰凍的地窖。
一進飯店狼狽跌坐地毯上,速速脫去手套鞋襪,腳趾頭被凍得紅通通,幾乎失去知覺,我們猛搓手腳,待溫暖的血液再度充滿每個指節,有了微微的刺痛感,才覺得獲救了。回到房間,晚餐的熱量早已耗盡,煮水為大家泡了日式杯麵,熱騰騰的香氣四溢。此時,在暖房內大口吃麵才是王道啊!
千里迢迢來這兒,就為了體驗寒凍的滋味,然而每當我們憶起那晚,仍忍不住要笑著咒罵一聲:「這該死的vill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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