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麵包店 小圓麵包...... 曾經給我甜蜜歡樂的記憶,有一天,我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小圓麵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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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窄仄的診間裡，醫師皺著眉說：「這不是雞眼！」 

      前陣子，兒子嚷腳痛，我瞧他腳掌前端有枚乳白色厚繭，便以雞眼貼布治療，然兩個月仍無起色；當醫師宣判這是疣，並丟來責備的眼神時，我慚愧的低下頭。 

      回家上網搜尋：疣，俗稱「魚鱗刺」，為一種人類乳突病毒感染，表面伴有微血管增生，我細察厚繭表面果有針狀黑點，像一隻隻邪惡的眼睛。

 

      從此，每天端熱水為兒子泡腳，之後他躺著看書，我則跪於床沿，揮舞小剪刀，披荊斬棘般摧毀角質屏障，鬥志旺盛恨不能深入敵境，一舉殲滅大軍，常至兒子喊疼方休。 

     幾週認真除疣，那疣依舊如頑石般，且有紅腫蔓延的跡象。再度上網，一部部冷凍、電燒、雷射……治疣史躍然眼前，一則附上潰爛傷口，最終植皮的血淚故事，令我立刻回診，這次醫師取出液態氮冷凍槍，朝兒子患部噴射數十秒，囑咐暫停治療；除疣工作像服勞役，我的背疼如獲特赦，兒子則哀哀捧著被折騰的腳丫子。

 

      清閒數日，我躺在床上閱讀，忽覺足底有異，一摳鮮血直冒，心中大驚，隨之也嘗了如冰針鑽進腳骨的冷凍滋味，其後水泡生成破裂，更是痛楚難言。看我跛行兒子竊笑，逢人即說我和媽得了疣，我趕忙解釋：是免疫力差而非衛生習慣不佳。 

      初知兒子染疣，我持酒精噴液四處消毒，還為他預備個人肥皂澡盆，就怕病毒流竄；又兒子遺傳了我的孱弱體質，自幼便是家中最常進出醫院的孩子，思及此不禁心疼又懊惱。兒子見我滿臉愁容，蹦出一句：「媽咪，不要怨天『疣』人了，我們現在是好朋『疣』啦！」惹我噗哧一笑。 

      往後就醫時，我倆便玩起「疣」戲來：火上加「疣」、我見「疣」憐……嬉笑中竟忘卻了治療的苦痛。

 

      漸漸的，疣嵌入了我們的生活，不再覺得它張牙舞爪，除了定期冷凍治療，日子如常前行。直至有天舉起腳板，發覺粗糙的繭皮不知何時剝落殆盡，輕撫著新生表皮，其上紋路宛若一張美麗光滑的地圖，我滿心感激，攜兒子返診，醫師終於露出滿意的神情。 

      治疣成功，我們自由了！

【2014-07-02更生日報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