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7:30
一踏進工作坊,我就感覺後悔了。
因為許多陌生的面孔令我覺得退卻,面對陌生人,我還是有著強烈的不自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對這裡的環境感覺熟悉,這稍稍安撫了我一些。
這次的上課地點在二樓,雖然場地沒有一樓來得寬敞,但這兒營造出來的氣氛和擺設,都讓人覺得sada是一個有品味的女主人,難怪周刊號稱准提是一個五星級的心靈工坊,撇開陌生的臉孔不談,待在這,我覺得心情異常輕鬆。
Am8:45
人很奇怪,常常會有一種奇妙的直覺,尤其是在面對陌生人的時侯:這個人是我想親近的、這個人是我不想去親近的。
將之解釋成頻率,或是緣份,還是費洛蒙的影響,無論什麼都可以,不過總之今晚我的左右兩側恰恰都坐了我不想要去親近的人,如此一來,我覺得我心裡的後悔加深了!不過公平的事是:當我有這種直覺時,意謂著別人也會有這種感覺,我也是一個同時讓人覺得看了順眼和不順眼的人;因此,我右側的人,在課還沒開始之前換了位子,之後改坐了一位我願意試著去親近她的女士。
第二次在准提上Punitam的課,還有一次是在別的地方。所以很了解他上課的模式。若要問我:明明已經上了那麼多次了,為什麼還來?嚴格的說,我也不知道,或許真是准提的環境讓我感覺舒服自在?
課程開始,Punitam在輕柔的樂音中帶領大家閉眼觀心,沒多久室內開始出現低聲的啜泣。我很能了解這件事情的發生,因為我第一次上課時,一些深層的記憶和傷口,也是快速、明確的流轉在眼前;有時侯它不見得是一個事件,而是一個你記得的眼神,或是突如其來的一股哀傷。
然而當他們都沉浸在自己的回憶時,我卻感到一片空白,腦海偶爾閃過幾個畫面或幾張交錯的臉龐,但那都不足以觸碰我的開關,所以我在心底悄悄對Punitam說:鴻慶,換個把戲吧,我膩了!我沒有感覺,而且我哭不出來。
Pm11:20
晚上十一點我從准提離開,因為我答應gary今晚會回去。
我一個人開車在環快,手握著方向盤,心裡卻不斷問自己:明天真的要回去上課嗎?我還有上課的必要嗎?如同selene說的:妳不是已經把以前的掃乾淨了?而且具備自我清潔的能力了?大概是吧!不然剛剛在上課時,我怎麼會麻木沒感覺?
Am7:26
整晚腦子裡鬧轟轟的,沒有想法,但思緒全都攪成一團,以致半夜兩三點,我還在床上翻來覆去聽見gary規律的呼吸聲。
一早五點鬧鐘準時逼逼叫,快速按下開關的我心裡仍在掙扎:去上課?不去上課?去上課?不去上課?
七點。我準時出現在准提,全部人正在輪流盥洗。
Am8:10
瑜珈,一直是我最想做但沒去做的運動,輕柔的音樂,配合著呼吸和緩慢的舒展動作,讓我覺得身心舒服。
進行了半個小時的瑜珈,接著上場的是Punitam的呼吸靜心。第二次練習這個靜心法,我以為我會像多年前第一次練習的時侯一樣:只有口乾舌躁和疲累,除此之外:沒了。
不過這一次在練習時,我卻有很多情緒湧現:從不滿、憤怒開始,逐漸變成理解和寬容。然後我躺在地板流淚,看到我的盲點;人的一生中,總有許多盲點。
Punitam要求所有學員,課程進行中的其他時間,必須一直保持靜默。這個要求讓我心安了些,我想我真的是個不善與陌生人交際的人,面對不熟識的人時,常常會不自覺緊繃著一張臉,讓很多人認為:啊~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個很嚴肅,而且無趣的人哪。
休息和吃飯時間,因為得一直保持靜默,所以我就專心做我帶來的數獨;數獨是個很有趣的遊戲,它雖然是數字,但卻和運算沒關係,它是個邏輯分析的遊戲。
我的數獨本裡一共有一百個題目,由簡到難。解題時,我發現一個很奇特的現象:我解第26題的速度比解第2題時快、第78題我解得出來,但第13題我卻不見得解的出來。
解題遇到瓶頸,無論如何都解不出來時,我嘗試去做別的題目,一段時間之後再回來,有時我會發現突然之間我就將題目解開了。
於是,我有了一個心得:數獨就像人生一樣有趣,每一個數字都和下一個數字有關聯。有時侯你會遇到盲點,花時間與它對峙,或許你會找出答案,但更多的時侯也許不會,離開之後再回來,下次可能就不一樣了,當然,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
Pm2:51
午后,一名三十多歲或許已經超過四十歲的女士上前,坐在Punitam的面前,背對著大家,不帶任何情緒的說:來此之前,我參加過很多次催眠,在催眠的過程中,我都在睡覺。催眠師告訴我:妳的腦子裡有很堅強的防衛機制,所以進不去,如果妳不想要進去,妳就進不去。
於是,我下定決定要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我堅持下來,剛開始,我仍然只對近期的事有畫面,小時侯的事,我完全沒接收到任何影象,那感覺是很長很長的一段斷訊。
突然之間,我看到一個令我驚嚇的畫面:六歲那年,我被我的堂哥強暴了!這是一個突如其來,沒有預警的恐慌。今天我坐在這裡是想要知道:為什麼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沒有反抗的能力,卻要遭受這種待遇及磨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Punitam開口說:如果我只聽你說話,從來不曾透視你的眼睛,我想我很可能會被妳騙了,因為妳的話語裡沒有情緒,彷彿只是在闡述一件不關己的事情。但透過妳的雙眼,我看到妳的惶恐、看到妳的自責、看到妳的不安,還有憤怒,但我也看到妳想明白的不是為什麼?那不是妳來的真正目的…
接著,Punitam一如以往,在最短的時間內治療了一個很深、很古老的傷痛。那不是催眠採用的終止因果輪迴法,也不是心理學的方法。而是一個簡單而明快的方式,我不只用眼睛看到,就連我的心也感覺到了。
Pm:4:09
上課讓我最苦惱的一件事情是:釋放能量之後的頭痛感。
在我們還小的時侯,我們無時無刻都在擁抱自己的情緒,想哭時就大哭,想笑時就大笑,想生氣的時侯就發脾氣。後來我們逐漸長大,開始學著壓抑當下的情緒;不在別人在的時侯大哭、不敢放聲大笑,甚至要學著看場合發脾氣,因為如果你不這麼做,別人會說你很孩子氣。
但有多少人渴望回到孩堤時?這很奇特,我們一方面在壓抑自己或是要求別人不要孩子氣,但另一方面又在盼望那個永遠不可能回去的盼望。
進行到『笑』的課程時,我躺在地板上仰望天花板,笑得很大聲也很真心的在笑,但心底卻有一股莫名的哀傷傾洩而出,於是我一邊笑一邊哭,感受自己那份既壓抑又渴求的盼望。
現在,我感受到的就是那股能量釋放過後的隱隱作痛。
有哪個小孩大哭之後會頭痛的?我好奇,卻找不到人問;應該是大人哭才會頭痛吧?因為那是身體對你慣性壓抑的懲罰,我自問自答。
Am8:29
我在准提的木質地板上一夜好眠,沒有任何夢境。就只是閉眼、醒來、然後天亮。這是我十幾年,甚至是二十幾年來(我記不得了),第一次在無夢的狀態下醒來!
原本我以為每天都會做夢是正常的。但有一天,突然來了個人,打著哈欠對我說:呵嗯~昨天做夢,好累!
從那之後,我才發覺原來每晚都做夢的現象是不正常的,或者我應該說:或許每個人每個晚上都會做夢,但我卻每天都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沒有什麼好不好,改善或不改善,反正,我欣然接受。
Pm3:33
今天下午四點,課程才會正式結束。但十二點半,我一個人已經開著車從准提離開了。不要問我得到什麼,我什麼都沒得到;因為石頭才剛打到水裡,餘波會慢慢擴散慢慢擴散。要等到很久以後,我才能夠告訴你們:我究竟得到了什麼,或者,我什麼都沒有得到....

一樓准提
二樓上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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