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以她濃重的文化氣質,令人傾倒的古典神韻,古老而又鮮活的田園情調,使觀眾們仿佛從舞臺上每每可見的或渲燥、或賣弄、或煽情、或迷惑的厭倦裏,忽聞臺上踏歌聲,隨著這隊古代少女踏著春光,走進一派清幽自在的世界。
舞蹈充溢著濃濃的文化氣息。臺面純淨,灑滿了春光。從神情上,她們歡愉、暢然,嫵媚、俏麗,嬌羞、無邪,情竇初開,心扉悄啟,盡情盡興,如醉如癡,樂而忘返……,從舞姿造型上,她們舞姿古樸別致,韻律獨具,袖子運用有別常規,似如古籍所載:”若來若往,若仰若俯”、”羅衣從風、長袖交橫”,重心微傾生新韻,節奏灑脫不均衡,舞姿流動綿延,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美感。
《舞蹈形態學》指出:”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中國古典舞曾呈現為不同的舞蹈文化類型,但在這些舞蹈文化類型歷時態的線性演進中,往往有著可在共時態的聚合面上被加以歸納的共同性。這種深匿于不同舞蹈文化類型之表像下的’共同性’,或許正是我們在對中國古典舞歷史文化形態的研究中所要提示的文化精神。”。”踏歌”這種歌舞形式與中國五千年文明史並軀同行,它起源古老,歷史悠久,流傳廣泛,在著名的青海大通縣上孫家寨出土的新石器時代舞蹈紋彩陶盆上,三人為從,五人為伍,連臂投足,踏地為節的形象已向我們展示了古老踏歌的勃勃生機《呂氏春秋,古樂篇》中”葛天氏之樂,三從操牛尾,投足以歌入闋”,更向我們詳盡說明了春秋以前踏歌的具體表現形式。經漢、魏晉南北朝、唐、宋、元、明、清,”踏歌”達到鼎盛終漸衰落。今天的”荷花獎””踏歌”以優美的輕歌曼舞,深深地蘊含了中國古典舞的歷史文化形態。
1.《踏歌》的舞蹈形態
《踏歌》的編導孫穎積幾十年潛心鑽研,在中國舞蹈歷史文化中挖掘和創作了這部作品,其舞蹈具有中國漢代女樂舞蹈的形態特徵:一是”懷愨素馳杳冥的高蹈周遊”,以端誠的神態追尋曠遠的境界促成了女樂舞蹈”高蹈周遊”的形態特徵;二是”動赴度顧應聲機訊體輕”,漢代女樂舞者以”纖腰”、”輕身”為美,舞蹈”機迅體輕”卻又節奏感極強,如賦中所說”兀動赴度,指顧應聲”,舞者時而”綽約閑摩”,時而”紛飆若絕”,時而”翼爾悠往”,時而”回翔竦峙”;其三,是”軼態橫出,瑰姿譎起”,交長袖,手足並重,”委蛇姌嫋,雲轉飄忽”。
《踏歌》在靜態舞姿上大量借鑒了古代遺存漢畫磚的造型,在動態中大膽運用藏族牧區民間舞蹈動律,展示了漢魏舞風的奇妙瑰麗,再現了民間古補的踏歌風格。舞蹈動作運用了”一邊動”的獨特舞姿,180度運動彌補了動作的協調對稱,基本是”一順邊”運動。如:頓步向後甩右手,再用肩帶右臂向左前方扣蓋、頓步;然後,向前行進,右手曲小臂向後、向前,由低到高前後收送、第八拍,斜前舉臂的動作。這樣典型的”一順邊”動作使舞蹈更顯得新穎別致,別有一番韻味。舞蹈始終在運動,如行雲流水;旁側三道彎體態打破了以前一提漢風三道彎就塌腰撅臀的做作之態,靜態中含著一種自然的動感,同時也頗居妖媚之美。《踏歌》在傳統調度上虛實結合,動靜結合,強弱結合,對比恰到好處,一頓、一流動更為中國古典舞的神韻,展現中國古典文化的風姿。
2.《踏歌》的歷史文化精神
首先,《踏歌》的運動方式有逆向起動和圓孤軌跡,這裏深積著我們民族的運動時空觀就?以退為進”,”以起點為終點”,空間上”以無為有”,”以弧線構球體”的觀念。《踏歌》中舞者身體前俯後仰亦為陰陽配合,腳步有虛有實,欲左先右,欲揚先抑,欲進選退,婉轉迴旋,其規律與老子《道德經》”反復其道”相吻合,即宇宙運動的發生不必尋找外在的動力,其動力在自身內部的”反”與”複”。
其次,《踏歌》的舞蹈形態中具有”得意忘形”的人體審美觀。正如《舞蹈形態學》書中所言,”舞蹈不單純是一種’運動’形態,更是一種’審美’形態,而這種運動的審美,一方面是基於人體的審美,一方面又是改造人體的審美。”我們注意到,中國古典舞在其漫長的歷史演進中,不以人體線條的呈現為目的,而是通過對人體的文化限制來構?行雲流水”的審美意象。用孫穎先生的話來說,叫”中國古典舞的一個特徵是外觀面軟鬆馳,氣、力內運以為骨梗,龍趨鳳回、行雲流水都隱於’韻’、’勢’之中”。事實上,這種特徵的形成,與我們文化傳統中’得意忘形’的人體審美觀相關聯。所謂”得意忘形”,是不重人的外觀體態而重人的內在品性,因為”中人思想多從自身做起,從內在修養到外在行為,向外發展;退而獨善,進而兼濟,所謂’誠心、正義、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此一道德修養的程式。西人則是由外在的要求,漸次達到自身的道德修養。西方的道德觀念多來自外在規定而非自身形成。中人對美的修養偏重人為之美,尤其對人體的觀念更偏重于人為的服飾與內在的品德修養;西人趨向於自然美,尤其對人體美的欣賞有崇高的境界。 ”得意忘形”的人體審美觀導致了服飾對人體某種程度上的文化限制並最終決定了舞蹈的運動形態。這種限制主要在袖手、束腰、隆髻和纏足4個方面。《踏歌》的袖手使舞蹈”若輕雲之蔽月”,”踏歌”的”束腰”使舞蹈”斜拽裾時雲欲生”,”踏歌”的”隆髻”使舞蹈”虹裳霞帔步搖冠”,”踏歌”舞者雖未纏足,但可想像纏足更加”迴旋有淩雲之態”。由於對人體在”形”上的限制,”踏?作為中國古典舞更注意內蘊之”意”的開拓,使其表現追求”意生象外”的境界。
3.《踏歌》的意象體會
《踏歌》舞蹈形態所創作出的”意象”很抽象,其”意”是意味深長的。有必要從歷史時代對人的心理影響談起,有必要理解特殊的時代產生的中國文化。
中國的歷史是”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歷史,尤其是漢末,魏晉時代,中原大地成了群雄逐鹿的戰場,各國彼此互相砍殺急奪,輪替著粉墨登場,統治者內部彼此猜忌,互相殘殺,牆宇傾毀,荊棘成林,現實生活中既充滿苦難和危險,又看不到前途和希望;知識份子為避禍,寄身遠離,崇尚玄談,信仰宗教,紛紛亂亂的時代無規矩定則,是中華盛衰強弱之大界。亂,使人生觀念改變,生的艱難,死得突兀,生的自在,死得壯闊?縱使留得身後名,不如生前一杯酒”。故而人們傳真於情,倍珍於生,無所謂桎梏而盡情詠歌為生。時代的藝術和人生更為相似,它身上容納了越多的經歷,它也就具有了越多的容量。於是出現了多姿多彩,令人叫絕,發於內心,直指人生真諦的魏晉藝術。《踏歌》歷經這個時代,至盛唐達到極至。中國歷史集榮辱貴賤於一身,造就了中國文化,造就了中國人對人生的徹悟。而今的社會同樣處於轉折期,人的觀念在轉變,社會機制在變革,歷史是延續的,文化是一脈相承的。
《踏歌》產生於中國動亂的朝代,走過繁榮。今天,又從這樣時代裏的深諳中國文化的編舞家心中詠出,它以舞蹈的形式,以寫意的方式體現了一種”意象”,使人迷醉。那一切的一切由心而發,隨意而動,人性所致。長袖是我內心情懷的延伸,動態是我內心美感所引發;協調一致的人體自然律動,奠基于深厚的中國文化之上,讓人讚歎人性本應如此美好,人生本應這樣可愛。只有飽經滄桑的中國人才能發出這樣的慨歎,只有五千年中國文化才能以如此又典雅、又妖媚、又含蓄、又灑脫、又自然律動、又修飾綺麗、又抑揚頓挫、又行雲流水的《踏歌》來讚美生命的美麗。意象”是對人生的追求與讚美;是歷經磨難後悟出的人生真諦;是深厚的中國文化 。
另一文:
君若天上云
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
沐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
侬似水心花
相亲相恋
浴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
人间何由悲欢
但愿与君长相守
莫作昙花一现
《踏歌》所表现的是阳春三月,碧柳依依,翠裙垂曳,婀娜身姿,一行踏青的少女,联袂歌舞,踏着春绿,唱这欢歌,溶入一派阳光明媚、草青花黄的江南秀色里。
舞蹈充溢着浓浓的文化气息。纯净,洒满了春光。少女的神情欢愉畅然妩媚俏丽,娇羞无邪,情窦初开,心扉悄启,尽情尽兴,如醉如痴,乐而忘返,从舞姿造型上,她们舞姿古朴别致,韵律独具,袖子运用有别常规,似如古籍所载:”若来若往,若仰若俯”、”罗衣从风、长袖交横”,重心微倾生新韵,节奏洒脱步均衡,舞姿流动绵延,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美感。
《踏歌》的编导孙颖积几十年潜心钻研,在中国舞蹈历史文化中挖掘和创作了这部作品,其舞蹈具有中国汉代女乐舞蹈的形态特征:汉代女乐舞者以”纤腰”,”轻身”为美,舞蹈”机迅体轻”却又节奏感极强,如赋中所说”兀动赴度,指顾应声”,舞者时而”绰约闲摩”,时而”纷飙若绝”,时而”翼尔悠往”,时而”回翔竦峙”;”轶态横出,瑰姿谲起”,交长袖,手足并重,”委蛇姌袅,云转飘忽”。 《踏歌》在静态舞姿上大量借鉴了古代遗存汉画砖的造型,在动态中大胆运用藏族牧区民间舞蹈动律,展示了汉魏舞风的奇妙瑰丽,再现了民间古朴的踏歌风格。舞蹈始终在运动,如行云流水;旁侧三道弯体态打破了以前一提汉风三道弯就塌腰撅臀的做作之态,静态中含着一种自然的动感,同时也颇居妖媚之美。
《踏歌》在传统调度上虚实结合,动静结合,强弱结合,对比恰到好处,一顿一流动更为中国古典舞的神韵,展现中国古典文化的风韵。
”踏歌”这种歌舞形式与中国五千年文明史并躯同行,它起源古老,历史悠久,流传广泛,在著名的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出土的新石器时代舞蹈纹彩陶盆上,三人为从,五人为伍,连臂投足,踏地为节的形象已向我们展示了古老踏歌的勃勃生机。《吕氏春秋,古乐篇》中”葛天氏之乐,三从操牛尾,投足以歌入阕”,更向我们详尽说明了春秋以前踏歌的具体表现形式。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刘禹锡这首《竹枝词》流传大约有1000多年了。还有一首诗我们非常熟悉——《赠汪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说的也是《踏歌》。大唐盛世,歌舞升平,唐诗中不少作品都记载了这样的场面。这些诗不仅记载了《踏歌》,也体现了中国古典的舞蹈观——“为生活而舞”。
那一切的一切由心而发,随意而动,人性所致。长袖是我内心情怀的延伸,动态是我内心美感所引发;协调一致的人体自然律动,奠基于深厚的中国文化之上,让人赞叹人性本应如此美好,人生本应这样可爱。只有饱经沧桑的中国人才能发出这样的慨叹,只有五千年中国文化才能以如此又典雅、又妖媚、又含蓄、又洒脱、又自然律动、又修饰绮丽、又抑扬顿挫、又行云流水的《踏歌》来赞美生命的美丽。
”踏歌”这种歌舞形式,经汉、魏晋南北朝、唐达到鼎盛,宋、元、明、清终渐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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