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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籍人士,在台默默奉獻事蹟 內政部應速統籌彙整編纂/吳 車
內政部修正「入出國及移民法」條文,放寬外籍人士申請在台永久居留權相關規定。來自挪威在台服務長達五十年的埔里基督教醫院前院長「阿媽」紀歐惠、現任院長「阿公」徐賓諾伉儷,以及創辦彰化喜樂保育院,在台業已42年的美籍「媽祖婆」瑪喜樂女士,在台推廣英語教學50年的「空中英語教室」創辦人彭蒙惠女士,這四位奉獻台灣社會的資深外籍人士,2002.6.10(一),獲得我內政部長余政憲親臨前往正式頒給「永久居留證」,一圓落籍台灣、成為台灣人的美夢。
筆者曾經在1995年7月間,以一年餘時間,接受台中縣立文化中心委託,進行「外籍人士在台中縣奉獻事蹟調查研究(1945-1996)」專案,和參與的二十位助理,展開台中縣境歷年外籍人士的田野調查工作。對於長期在台默默奉獻服務的這些外籍人士,曾經多所接觸。長時間深入採訪研究後,完成了九十餘萬字的「台中縣外籍人士事蹟集」套書撰寫,而這也是截至目前為止,全台灣唯一關於外籍人士事蹟的單一縣份的完整實錄專輯!(註)
由於是項田野調查,必須同時多方蒐輯查證,追蹤這些外籍人士的入出境、及在台異動資料,旁涉所及,類似前述四位可以獲得「永久居留權」的具體實例,在台奉獻同樣長達40年、50年時間的外籍人士,其實為數還有很多。以下即就筆者手頭蒐輯的資料,列舉所知如下:
來自挪威的尤約翰牧師,根留台中縣東勢鎮,創辦教會、成立診所、安養中心,關懷老人病患及弱勢族群,半個世紀以上,一家四代,一直默默毫不間斷。
新竹縣五峰鄉的大隘部落,有位西班牙籍的孫國棟神父,從1955年起,服務近五十年,即使年高九十餘歲,仍在大隘天主堂中,做上帝的僕人。
台中市瑪利諾修會,有位黎安德修女,本身擁有醫學博士,天生兔唇明顯唇裂的她,不但不去做整型美容,反而更為卑微地從中國轉到台灣,從32歲開始行醫達六十年,直到九十高齡,教會「勒令」她退休,她才依依不捨地離台返美。
靜宜大學英文系,有位已經過世的賴修立修女,任教靜宜長達四十年,退休後依舊志願留校,免費為清寒學生授課。直到年高九十餘歲,教會強令返美終老養病,她才含笨鬙h。
此外,台中市中聲廣播電台創辦人墨啟明主教,美籍馬道南神父、施永生神父、桂篤能教士,及匈牙利籍康健神父,后里的美籍佈天道神父,潭子的美籍劉俊才牧師、唐恩同牧師、唐文心教士,大甲地區的美籍顧倫神父,清水的美籍曾顯道神父,大里的艾義理教士,竹南的芬蘭籍彭美秀教士,彰化的美籍萬民寧神父,田中的美籍文惠民神父,頭份的美籍何德理修女,豐原的美籍莊天德神父、洪惠眾神父,新社的徐明德神父、榮篤愛牧師、榮愛琴教士,東勢的美籍羅天爵神父、吳叔平神父、芬蘭籍的彭美秀教士、挪威籍羅士依教士,石城的孟政義牧師,和平鄉的美籍賴德惠神父、胡德克神父,苗栗的芬蘭籍桂篤能神父,板橋的宋天祿神父,花蓮天祥的瑞士籍沙志勇神父,高雄的挪威籍畢嘉士醫師、美籍高德輝神父,新竹的匈牙利籍葉由根神父、義大利籍裴嘉妮修女,宜蘭冬山的美籍史可堯牧師夫婦,美籍白寶珠女士,嘉義東石的瑞士籍蒲敏道神父……。
三年前,一位曾經三度獲得「醫療奉獻獎」、傳教行醫長達半個世紀之久的天主教澎湖惠民醫院院長──義大利籍何義士神父,在心臟衰竭,孤零零地走完一生,享年75歲。經過媒體的報導,國人才進一步知道這位何義士神父終身遠在澎湖的義行。
早期馬偕博士的義行,國人耳熟能詳。彰化基督教醫院創辦人藍大衛牧師的「切膚之愛」,杏林傳為佳話。………………。一顆顆無私奉獻的心靈,一個個赤忱服務的典型情操,在早期的台灣社會的每一角落,長期默默地發光、發亮!
關懷斯土斯民,悲憐國人貧病,這些外籍人士,但求付出,無怨無悔,陪同早期苦難的台灣社會一同長大。他們離鄉背井、隻身在台,翻越山巔,渡過水湄,胼手胝足,一起承擔台灣的颱風、地震,也無懼於台灣是國際孤兒地位的卑微……,他們唯一的信念,就是──「那裡需要我,我就在那裡!」
來台的外籍人士,大都是傳教士。他們的教派,包括:天主教、基督教、摩門教、耶和華見證人、真耶穌教會、海外基督使團、美國導航會台灣差會………等。除了傳教外,他們也從事醫療、護理、安養、救濟、社會福利……等。
「服事天主,一世的僕人。忠於上帝的指派,卑微、真誠服事眾人,……到更遠、更偏僻、更需要我的地方……,一切都要看上帝的意旨,天主要我服務多久?我就服務多久!……。服務工作是沒有退休的,就像父母永遠也不會卸下關懷小孩的心情………。」這就是他們有志一同的心靈支柱。
越是台灣偏僻、落後、窮困的地方,就越常看到他們的身影。揮灑著汗水,他們為上帝的愛德,做最完整、最豐富、最具體的詮釋!「那裡需要我,我就在那裡!」他們鞠躬盡瘁,永不停歇!甚至終老台灣、埋骨台灣!
歲月流逝,這些來台奉獻的外籍人士,已越來越少,或是日漸凋零、衰老。政府的當務之急,除了發給「永久居留權」之外,適度斟酌發給他們「榮譽國民身分證」,給予應有的健保、甚至是免費的醫療、晚年安養的關照……,應該也是政府對於他們的真誠感謝與回饋!
同時,筆者也要誠摯地呼籲,建議內政部責成各縣市政府,或是民間企業基金會等單位,避免外籍人士事蹟隨著歲月凋零湮滅,應該儘速仿照台中縣立文化中心,進行同樣性質的「外籍人士奉獻事蹟」的編纂調查研究,具體實錄他們的義行!
「右手做的好事,不要讓左手知道!」對於陪同我們走過艱困生活歲月、終身卑微奉獻台灣的這些外籍人士,他們可能遠比我們更為熟悉寶島、更為熱愛台灣!而現在,應該是換我們知道他們做過些什麼,也換我們能為他們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2240字)
(附記:筆者所著「台中縣外籍人士事蹟集(1945-1996)」套書,
全書90餘萬字,台中縣立文化中心主編,1997.6出版)
(本文原載2002.6.12自由時報第15版自由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