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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6-21 01:24:27| 人氣19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散文天地】你 ─ 王淑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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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鬧的時候,我們要抱抱。入眠的時候,我們要抱抱。擁抱是我們生活的模式,但我一點也不覺厭煩。而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總覺得腦袋空白了很多…

你不在身邊的時候,屋子裏的空氣一點也不活潑的飄著。而維尼小熊坐在寂寞的角落,沒有人啟動他身體上的音樂密碼。放了你最喜歡聽的CD,然後任由酸楚在我的鼻部四處流竄,每次都一樣,最後它們會選擇從我的眼睛離去。想念真是一種折磨。

我的視線、心思總停留在你的身上,在還沒有你之前,我的方寸澄淨自由,只偶爾用來哀傷很久很遠已逝的人事物。

大部份的日子裡,我的情緒常浮游在哀傷上,我真怕影響了你。只是每次看到你的眸子總是閃亮,笑聲總是響亮,便覺得擔憂多慮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像個老頭子又像一隻小猴子。你的臉像是未開的蓓蕾,細緻卻還不完美,你的背是一片毛絨絨的草,柔順卻很倔強,而你的心是一畝未開發的田地。

我覺得你應該是個文靜的小孩,偏偏你是一個倔強的小金牛。從你出生的醫院回來算起你整整哭了一個禮拜,我從小累積到大的禮貌教養完全被你擊破。當我牛奶也泡了尿布也換了體溫也量了。你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我只好跟著你哭。但你笑的時候我又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我覺得你的不安全感來自於我的不安全感,你不喜歡睡嬰兒床,明明是睡熟才將你放在床上你卻又馬上驚醒,我只好將你的小臉輕輕的貼在我的胸口,而我的雙臂緊緊繯繞你小小的身軀。嘴裡哼唱著不成調的歌,你這隻倔強的小金牛總算安靜了下來。你的呼吸均勻且芬芳,我閉上眼睛承諾絕對不讓我不快樂的童年在你身上上演。

你不只倔強還調皮,睡不好又不喜歡喝奶,常常讓我憂慮到天明。突然間母親的苦我彷彿都懂了,我想我應該也能承受母親所能承受的。

你背後的胎毛脫落時你剛好滿六個月,體重卻比同齡小孩輕得許多,你的脾氣卻比夏天熾熱許多。而我總是在夜與你同眠時放恩雅的CD或是在花香的空氣中唸詩給你聽,想在潛移默化下改變你的脾氣。

你是先學會叫爸爸才學會叫媽媽,雖然我有點生氣你為麼不先叫媽媽,但第一次聽你叫媽媽時我還是欣喜若狂的失眠一整夜。

你托著我的手說:「步步」我才驚覺歲月如此之快。我開始害怕,我怕我為你所準備的跟不上你的腳步,我怕外面世界那恐怖的一面會將你吞噬,我怕如果我再不會廚藝你就不喜歡回家,我怕再不久我們將會有代溝,我怕我再繼續這樣的患得患失。

你在遠處看到我時,你會腳步不穩卻著急得朝我奔來口裡大聲喊我:「寶貝」。你才一歲兩個月,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小男生。而我是一個不太曉得怎麼當媽媽的媽媽。

從每天一起入眠變成一個禮拜才能擁你入眠,我真的無法適應,每當夜都安靜時我卻啜泣起來像一個醜婦。

一個醜婦的哭聲吵醒枕邊人才又被當成小孩哄睡入眠,他是你的父親愛我和愛你。我們努力編織人們所謂容易老死的愛情,悍衛我們的家庭,打敗所有不良細菌好讓你平安快樂的長大。

甜蜜的時候,我們要抱抱。撒嬌的時候,我們要抱抱。擁抱是幸福的種籽,每天都開花結果。而有你在身邊的日子甜蜜而芬芳。

台長: 阿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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