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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04 17:24:36| 人氣433|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女兒虹】月河－ 王碧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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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低頭忙著收拾行李，為著隔天的遠行，頸脖上的細髮汗毛隨著他的動作起伏輕擺，一根根搔動她沉沉的情緒，舒軟低吟的英文老歌安撫人心似地，一首接一首在悶熱的房間裏盤旋。

　「嗯，月河，大人物要離開紐約時，在搬空的房子裏放著這首曲子和凱莉跳舞。」她的音調微微上揚，突起的波動划破兩人的沈默。「妳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男人說，繼續背向她，頭抬也不抬。「這是『慾望城市』第四季最後一集的劇情，HBO自製影集『Sex And The City』。」她公事化地解釋，故作無關緊要的口吻，但沒說在這一季裏，凱莉放棄愛她的艾登，而心裏真正愛的大人物卻選擇離開紐約。凱莉一個人走在中央公園旁的大道上，一片紅葉以輕巧的舞姿緩緩飄了下來，迷離的眼滿是寂寞。秋天，好一個適合道別的季節，她有點近乎迷信地害怕，怕某種印證或關聯，她的愛情，也過不了即將來臨的秋天，怕，終究要拓印上和凱莉一樣寂寞的表情。

　然而，她其實是寂寞的，男人總是在遠行，他的身或是他流動的心緒。她抓不住他變動無常的時刻表，每一段祕密的行藏、每一個突來的擁抱或是冷淡地轉身，還有，每次將有遠行之時，必須不斷避開她接聽的電話。

　和男人交往以後，她常被彼此期待的落差所困惑。她不明白這些不同，是因為彼此的心發育的面貌不一樣，或就是根源於性別的差異，一個再多的努力也無法改變的既成事實。她總是突然地被告知遠行之日，而後安份地等待，數日數月，直至男人寫滿一臉倦地出現。如果有一天，需要遠行的是她，她可否放心於他的守候？當她倦了累了決定放手了，他會回頭來尋她嗎？或者，無傷無痛快快投向在另一處守候的女人？他的行李箱，有時會夾著幾根不同色澤長短粗細的髮絲，好似銜原主之命挑釁而來。女人的敏感，她有，只是從不說破，何必呢，她早知道他會給的答案，將所有的不安疑惑歸咎於她無事自擾，他還在這裏，有呼吸有心跳，讓她可以擁抱如此具體的存在，就是此時他對她最大的誠意與保證。不說破是因為太在乎，於是選擇靜靜等待，他絕然離去或是她必須死心放棄的時刻。

　「Wherever you're going , I'm going your way……」，Andy Williams繼續深情地唱著，男人始終未曾回頭看她一眼。他的道路需要她的隨行嗎？他們眼裏看見的世界是否相同？她自背後環抱他的背膀，夾著汗味的體熱是帖安慰劑，熨燙她別離的情緒，她將臉頰在頸項上輕輕磨搓著，藉此吞回即將滑出口的嘆息。男人不知道的豈只是異國城市裏四處騷動的慾望，還有她在傾刻繞過千山萬水的心思。


照片說明：
安娜普娜山區健行第一日，背小嬰兒爬山的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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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阿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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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ringhero
I miss you. Do you remember me?
2007-11-06 20:5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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