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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03 00:35:03| 人氣5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新鮮貨】發現K─黃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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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旅遊回來，土產、名產下肚後的第二天，它的味道便完全消失在唇齒之間；紀念品放在桌上，不出幾個月，鐵定都沾滿灰塵，最後終究逃不過隨手丟入垃圾筒的命運。那麼多次遠行回來，什麼較能經過時間的淘汰而被保存了下來呢？大概是一本本沉重的相簿本，僅管它還是會被時間刷洗褪了色，但我們腦中記憶都不免消退，何況是3×5或是4×6見方的相紙呢！

而求學租賃在外近二十年，每過幾年便會來次大搬遷。在整理打包細瑣事物過程，我總會被一本本厚重的相片簿給絆住，所有時光倒退，曾經的人事物浮現，過往青春重演。就像那年，為了逃避碩士論文強大壓力，在完全沒計畫下，回程甚至不知完全畫不到機位情況下，即匆促赴日，去了東京，投宿於正在東京求學的專校時期的同學。同個時間，一位赴美求學同學，此時談起櫻花異國戀，尾隨櫻花妹來到東京。我們三人相約在日本國，好好大啖生魚片，看看小叮噹的國度。

而這回驚奇之旅，還未展開，在中正機場候機室，我又意外地碰到另一位已出社會的K，兩人搭同班機，目的地也都是東京。人生際遇如此奇妙，大家畢業後，原則上都還是在同一城市活動，但一年不見得見上一回，我們四位同學反而在異國相逢。

或者相約，或者偶遇，我們四人在東京JR地鐵之中，盡情享受城市探險旅遊，或許還年輕，我們一站又一站地玩，或許青春笑如此璀璨，相片是一卷又一卷地照，淺草寺、台場、富士電視台、迪士尼、涉谷、銀座、橫濱都是我們的背景，我們吃著甜膩的銅鑼燒，逛著無印良品，雙手提著精緻卻毫無用途的商品，然後口袋空空地在車站附設麵食攤上，站著吃碗拉麵才回家。我們相約十年後，無論是成家否，四人都要再重回舊地，再遊他個十天。

即使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但每次翻閱到這本相簿，才發覺原來自己也具有反骨、叛逆性格。反骨的理由，實在是想拋開指導老師嚴厲的師徒制教育；叛逆的地方，是我在候機室時才打電話給家人，告知要出國的事宜。

翻開厚重相簿本，翻開過往的曾經。那十天記憶，盡被收羅保存在這本厚重相簿約近百張照片中；而我們四人共同相聚的機會，從此也止在那一個年代。其中一張相片，是K與迪士尼樂園的睡美人合拍照片，K笑得如此開懷。但K也從此不可能再與我們相約或巧遇於東京都；在某年，他駕車魂斷他鄉，獨自幽冥路上走了去。不過這樣也好，他燦爛的容貌，完全停留在三十公分大小見方的相本中，永遠年輕，然後睡去。

撥開灰塵，在整理這堆記憶後，我發現與看見了K完整的笑臉，保存在這百張即將泛黃的照片中。輕輕抽出屬於他的部分，寄給他的家人吧！


本文刊於 2005-07-03 中華副刊〈新世代男言之癮〉

我要檢舉
台長： 阿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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