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為看到凌人和勳的留言﹐說中秋應該也寫個恐怖小說來應個景﹐結果我就給它手癢起來﹐就真的掰了一篇東西出來耶!(這種變態的心理難道應該高興嗎?!XD)
本來努力在創作一個變調童話(呵呵~~)順便努力拼功課外加看《康熙來了》的帶子(好忙哦~)﹐結果就全部擱了下來寫這篇《中秋之夜》。
本來要寫一篇嫦娥的故事﹐結果寫到一半流產了(因為不知道要怎麼轉才能給它變恐怖)﹐所以就轉變目標來寫這個中秋夜的故事啦。
希望還寫得差強人意啊。(自己覺得寫得還蠻爽的←這是只有變態才會覺得爽吧?)
故事在下面 ^^...↓
***
他是一個﹐每到中秋會嘆氣的男人。
嘆氣﹑憂鬱﹑接著吟著詩﹐搖著頭從陽臺走進屋內﹐把她趕回家﹐然後一整個晚上搞自閉﹐不接電話不理她﹐第二天她還會看到他的雙眼紅腫﹐似乎是哭過了。
「若生在古代﹐你一定是書生。」她這樣笑過他。
「我猜﹐我會是個詩人。」他笑著﹐眼光充滿了無盡的憂鬱。
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多愁善感﹑吟風弄月。
就是他這憂鬱的神色氣質﹐深深地吸引了她。
「為什麼是中秋?」她問﹐多麼好奇﹐為什麼滿月會讓他流淚﹐心神俱傷?
他聳聳肩﹐看著她的眼光迷離﹐似乎還有些悲哀﹐突然開始吟起詩來:「花易落﹑月難圓﹐只因花月似歡顏...」
「難道你滿月之夜會變成狼人?」
他不答話﹐卻突然抱著她又吟唱了起來:「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神經。」她笑著推開他﹐突發其想地說:「難道﹐你是吸血鬼﹐滿月之夜會變成蝙蝠飛出去吸血?」他搖頭﹐不再言語。
她看著他﹐心裡滿滿地﹐膨脹著的﹐是一如那滿月般圓潤光亮的﹐幸福。
還記得﹐從前他也沒這個習慣﹐一見到滿月就陰陽怪氣的。直到那一年他說要和她分手﹐還記得那也是個滿月的日子﹐中秋節﹐月到中秋分外圓﹐但他卻說要分開。
月圓﹑人卻不團圓﹐這算什麼?
她又哭又鬧說好說歹﹐在他家硬是賴到第二天﹐他看到她在客廳裡睡覺﹐連條棉被也沒蓋﹐于心不忍﹐這才決定給對方一個機會﹐打消了分手的念頭。
她很好奇﹐究竟每一年的中秋之夜﹐他做什麼去了?為什麼一見到中秋夜﹐他就會心神不寧地將她趕回家﹑之後一整個夜裡不答理她?
下定了決心﹐她要查個水落石出。
這一個十五中秋的夜晚﹐她搬了灌洗衣物隨身物件﹐大刺刺地搬到他獨子賃居的小公寓。
「孤男寡女...不好吧?」他面露難色。
「拜託﹐已經二十一世紀了﹐你還頭腦冬烘啊?」她換上最心愛的鵝黃色睡衣﹑從背包裡拿出牙刷面膜臉布開始刷牙敷臉:「我相信你不會侵犯我﹐我也保證不會半夜跑到你床上來個罷王硬上弓﹐這總可以了吧?」
「那...妳要答應我﹐不論半夜發生任何事﹑聽到任何聲音﹐妳都要鎮定﹑一切等我來解決﹐可以嗎?」
「OK!」她爽快的答應。
總之最壞的打算﹐就是半夜看到他變成狼人或是吸血鬼跑出去危害人間﹐想想這年頭﹐科技發達時代進步﹐已經幾乎沒人相信這些古早年代的傳說故事了﹐如果真能給她見到狼人或吸血鬼(而且那人還是她的男朋友)﹐這該有多勁爆?(其實這叫不怕死。)
約法三章後﹐他徑自關上房門睡覺去了﹐臨睡前她還聽到他的門鎖喀地一聲鎖上。
她躡手躡腳地從床上跳起來﹐從背包裡拿出一架DV攝影機﹐架在客廳﹐設入「Auto Record」鍵﹐準備偷偷錄下半夜發生的所有事情——他不出門還好﹐一出門﹐保證現場曝光現形!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竊笑起來。
原本想抱持清醒偷窺半夜究竟他搞些什麼勾當的﹐沒想到她一覺睡過大半夜﹐勉強著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她從床上坐起來﹐房間裡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
好靜﹐靜到令人心驚膽戰。
她抬頭﹐看著窗外如銀色瀑布似的月光﹐頭腦昏昏沉沉地﹐仿彿月光有種魔力﹐讓她頭昏。
突然間﹐她聽到一陣隱隱約約地啜泣聲﹐從他的房中傳來。
夜深人靜的﹐突然聽到這樣的哽咽哭泣﹐再加上屋外的夜涼如水﹑月光如銀﹐還真有種不切實際的陰森感。
她鼓起勇氣﹐來到他的房門口﹐輕輕一推﹐發現他的門沒上鎖﹐再用點力﹐將他的整個房門推開﹐發現他正坐在床頭噙著聲掩面哭泣。
「喂﹐你哭什麼?」
一抬眼﹐看到她出現﹐他驚愕地連續往床上退後好幾吋。
「妳...妳怎麼進來了?」
「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然為什麼半夜不睡覺﹐坐在房間裡哭?」
他用力搖頭﹐臉上涕淚縱橫﹐簡直是泣不成聲了。
「你幹嘛啊?」她走過去推了他一把﹐他連連退後﹐整個人瑟縮在牆角﹐拼命地搖頭﹐伸出手來指著他床前的電視機。
電視上插著她先前放置好偷拍用的DV機﹐上面顯示著今天的日子﹐和AM 12:00的字樣。
唉呀﹐偷拍的把戲被他看破啦?她暗自吐舌頭﹐好奇著究竟他有什麼秘密被她拍到撞破﹐這才哭得如此淒慘?
螢幕上﹐她從自己的房中走出﹐腳步搖搖晃晃地﹐接著走到陽臺上﹐攀爬上護欄。
接著﹐縱身一跳。
過沒幾分鐘﹐他搖著頭嘆著氣﹐緩步從房間裡走出來﹐打開客廳的大燈﹐換上鞋襪﹐從大門出去﹐過沒幾分鐘又回到家中﹐背上揹著全身是血的她。
她的頭呈現不自然的一百二十度角歪向左邊﹐右邊眼眶裡少了一顆眼球﹐空蕩蕩的一片漆黑。她的右半邊臉幾乎摔爛了﹐臉顴骨都露了出來。她的黃色睡衣上全是血跡﹐右手仿彿和身體分離了似的由一個不可能的方位聯結吊在肩骨上。
「這是怎麼回事?」她怪叫著﹐不敢相信。
「妳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我說要跟妳分手﹐妳死命賴在我家過夜?」他哭得歇斯底裡﹐和平常溫文儒雅的形像不符:「結果睡到半夜十二點﹐妳突然爬過我家陽臺跳樓自殺。我家在十二樓﹐妳一跳下去當場斃命﹐可是卻從此纏上了我...」
他繼續說下去:「該燒的香我也為妳燒了﹑該替妳超渡唸經的我的做了﹑該在妳墳前道歉我也道了﹐妳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開我?妳日日夜夜纏在我身邊﹐每年的八月十五還不死心地跑到我家來重演一次跳樓的戲碼給我看﹐還要我到樓下替妳收拾屍體。妳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尖叫著﹐他的手指指向房間另一端的連身鏡﹐她見到鏡子中的自己倒影:潰爛的臉龐﹑只剩下一個黑色空洞的眼睛﹑無法支撐頭顱的脖子歪斜地架在身軀上﹐右邊的手臂延長地吊在身體的右畔﹐頭頂上的窟窿還不斷冒出黑褐色的血水﹐不斷不斷地流到她的臉上﹐一滴﹑兩滴﹐滴下來...
她昏了過去﹐獨留他一人在房間裡放聲大哭。
***
下一個中秋之夜﹐他又開始搖頭嘆氣。
她抱著他不住晃動的頭顱﹐輕柔的聲音問:「為什麼﹐每一個滿月之夜﹐你總在嘆氣呢?...」她轉頭看著他房中的鏡子﹐看到自己破碎的面孔﹑殘敗不堪的身軀﹑和在她懷抱中﹐他驚恐萬狀的臉。
她頭頂傷口中不斷流出的血水﹐依舊不斷不斷地滴落﹐滴答﹑滴答﹑滴答﹐滴在他不住發抖﹑涕淚交流的臉上。
今天晚上﹐她又會到他家跳一次樓﹑再死一次給他看。
這是她的詛咒﹐也是他的。
在每一個中秋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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