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記 再不寫些什麼做紀念 怕以後會失去對這個城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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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一般認為智齒是沒用的牙，所以有機會能拔除就絕不手軟．但在台灣人來說拔智齒這種事可大可小，因為有時智齒牙根過長容易影響到下顎的大動脈或神經，一有失手下半輩子可能就嘴合不攏像康安一樣拼命留口水或是血流不止一命嗚呼，所以一般台灣人總認為只要不痛又不干擾進食就不需要去特別理會． 當我的大門牙還沒處理完畢，我的下智齒卻突然發炎紅腫夜夜痛不成眠．我的牙醫建議我由口腔專門外科來處理，因為我的牙是斜著長的 也就是牙面和其他的牙齒是呈九十度垂直，因此必須開刀小心拿出以免損傷旁邊的牙橋(又是假牙)．再加上我從室友那聽到她悲慘的智齒事件(註一)，幾番思考之後決定從保險的Network上找一個看來執業多年的口腔外科大夫動刀．我一向偏好老醫生，因為淺意識裡認為他們比較慈祥有耐心．但其實又怕上了年紀的人手不穩，拔一顆牙搞不好還附送兩顆．可是這次真的是痛到沒辦法也只好博一博了．

電話預約時，護士小姐一聽是智齒痛馬上就霹靂趴拉的說了一大堆拔牙注意事項，好像看都不用看就直接判處了智齒的死刑．約定時間後還再三叮嚀開刀當天一定要有人來接送，並且開刀十二個小時間不準進食．我當時想不過是拔個牙要搞到這麼慎重嗎？不就是局部麻醉拿釘子鐵鎚敲敲打打一番便可？ 雖說心裡疑問頗多，但還是乖乖照做．護士小姐說一定現場要有人等我，他們才會幫我開刀，所以還得麻煩同事在外面等一陣子．一進了診療室，護士小姐先讓我看關於智齒的錄影帶，裡面包括了智齒的介紹還有拔牙風險．後來醫生進來後再就著我的X光片幫我分析手術的可能危險性和失敗機率．我發現美國醫生都很愛來這套，就是先把壞的機率說在前頭讓你先嚇出一身冷汗，擺明了就是”事情我可是跟你說在前頭，要有個什麼閃失可別來找我”！說來奇怪，明明痛的就只有一顆牙，可是醫生硬是把X光片上的另一顆智齒也順帶的解說下去，難不成拔牙這種事還有買一送一的嗎？

我在等待的同時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叮叮噹噹東西掉一地的聲音，還有傳來一陣陣wake up wake up的聲音，我開始緊張起來．護士幫我上了點滴裝了呼吸管還有心跳血壓測量器，看來在美國不管是搞上面(拔牙)還是通下面(菊花)都是得這般大費周章的吧？上回的麻醉劑是透過點滴裡進入體內，我以為這一次也是這樣，所以當護士幫我裝上呼吸管之後我以為麻醉劑已經開始了就自我進入打瞌睡狀態．醫生進來才發現我早已自我催眠成功，這次的麻醉劑是像電影上那種一個面罩吸兩口然後我就不醒人事了． 醒來時嘴裡咬著兩大棉團止血臉腫的像豬頭（不會是為了要叫我起來而被打臉打腫的吧) 這種造型活脫像是迎神賽會裡含著橘子的神豬，然後還被遊街示眾，因為我得頂著這張豬頭上藥房去買止痛藥．希望沒被誤認為是什麼家暴受害者才好．

其實這次拔牙的最大好處就是瘦了幾磅．因為吃也吃不得咬也咬不動，整整喝了一星期的清湯，等到好不容易可以咬的時候，又要每餐飯後用針筒對準缺牙的兩個大洞漱口．每吃一餐就得去廁所漱口個幾分鐘，對於我這個寧可餓死也要懶的人來說乾脆就少吃免得總在刷牙漱口．還有便是因為這次拔牙之後，我就更加珍惜我的牙齒了，反正也沒剩下不到幾顆，物以稀為貴當然要多加寶貝．

(註一)
我的室友拔智齒時只有局部麻醉，但他的牙齒長歪了所以牙醫必須鋸成數小塊再一一夾出．不知道是牙齒太頑強還是醫師技術差，拔了好半天都還拔不出來，麻藥也開始退了，我的室友此時開始哇哇大叫．醫生就說那麼就把上半部拔掉就好吧，牙根的部份只要不痛，留在那也無所謂．從此我的室友每過一陣子，智齒部位就開始發炎因為那個洞裡容易有食物殘渣存留．所以一年以後，她終究還是得去看口腔外科把牙根裡的牙也一併拔除．而那個遜腳的牙醫，也正是本人我的牙醫．所以說我怎麼還能把我的生死交在他手上?又怎能不想盡辦法去找個專業一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