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25
幾個禮拜前，你回來了。
說真的我有些措手不及，看看那影片就知道，但我想真正該表達的情緒應該是，開心才對。
現在聽我說。
在復興崗泳池下水的一瞬間，我想起了幾年前，我們考完高中，一起跑去中興泳池的記憶;我想起了一年前，我們考完聯考，一起回到熟悉的小學球場打球的畫面，那是屬於這個年紀，青澀、有點壓抑但又有點荒唐，大家都想要在同儕中受到歡迎的的成長經歷，這些我們都沒有一起參與到。從一個小孩蛻變到青少年，再蛻變到幾可是成人的階段，我們均沒有彼此分享的機會，我們一起歷經那麼多，但印象中的你，總在行囊與航站中迴轉，當你快要忘記普通話怎麼說的時候，你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當我們好不容易去了一些地方，給了彼此不少回憶，你說你可能又將離開。曾幾何時，我都認為你不會在這個時候、這種時間回來。前面的這些，都是回憶，過了就讓它過了，畢竟你在美國也已經找到了方向，那些我們忽略時差，通霄敲著鍵盤的靜謐夜晚，也是一種感受。
在還沒準備知道你要回來的之前，我看了不少書，讀了不少外文讀物，重要的是，也去了不少地方，人家說讀書要奈得住寂寞，才能一舉成名天下知，我一直告訴自己，只有讀書的時候我才不感到寂寞。但，我還是有需要溫暖的時候。某個要回台北的下午，我躺在木板上，我發現那些回憶又湧了上來，平常這些事情已經可以像羽毛一樣輕的在我腦海中飄過，但是那天下午卻不一樣，我的眼盛不住這樣的重量，我知道那些難過又再爬進我的身體。我很受不了自己一直在回憶裡打轉徘徊，像是走到了北平的老胡同，牽到了北平的牛還是牛一樣，總是苦了自己又苦了身邊的人。我指的不是我們的回憶。但，就是七情六慾，我說只有去了臺北才能讓自己重新開始，而我也明白，這一年，我過得有多辛苦。這種心情的轉換我練習了一年，還是偶有不適。
現在，我又回到了基層，比基層好一點的基層，雞腿說再沒有人比他更基層了。展開在我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坪，軍校生每年環島半個台灣，這句話不是說說。抽籤是學長們的大日子，通常到了抽籤的時候，就表示四年級學長即將畢業，開始他們的奮鬥。記得我跟你說過，入行容易的行業，酬勞通常不高;而入行不易的行業，酬勞通常較高。這是一個相對的世界，卻還是有許多難教人接受的地方。這是我的選擇，我進入了這個世界，常常想退出，可是沒辦法，我在裡面尋求過很多學長的輔導，可是現在，就像你跟我說我那件校隊球衣很好看一樣，我也覺得穿上它有點開心。我每個禮拜伶著行李獨自北上，聽著pod，假裝自己很輕鬆，心裡想為什麼我大伯可以我不行?人生是沒辦法重來的，人生是不斷跟自己說再見的，而朋友這個功能勢必也將因為這個緣故而薄弱，但不管怎樣，你們就是我所需要的溫暖。
不要去算我們從後山下來後的時間，打從我們穿著藍短褲剪著小瀏海去註冊、在那排老教室還沒崩塌、和女生打打鬧鬧的時候，這一切已經開始而且沒有結束。
講白一點，就是你要和我絕交沒成功的時候，知道嗎?
太好太美的辭藻在我手中已經有點生鏽，不過一切盡在不言中，常常在心中積了一腹幻想，在時空交替時卻消匿無蹤，下筆方恨讀書少。
現在你回來了，我們又可以暢聊好幾個夜晚、好幾個雞犬不寧，姑且不論你可能又將在熟練中文後時去香港念書，這篇寫給我一生的摯友們，紀念我們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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