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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21 09:36:39| 人氣793| 回應0 | 下一篇

〔不見不散〕November 29,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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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十一月結束前，喝了一杯現採新鮮草莓打成的草莓牛奶汁，覺得分外的幸福。

又是草莓的季節，很快就將響起聖誔的鐘聲。怕是那一年聖誔我和弟弟在大湖採草莓，至今我對聖誔節的記憶，都帶著那麼一點酸澀的草莓味。記憶竟是如此奇特地被連接。

然後我在今年冬天最冷的一天到Warner Village看李康生的「不見」。看完後抱了一桶Hagen Daz回家，在冷冷的氣溫下吃冷冷的櫻桃酒釀冰淇淋（顯然是個選擇錯誤）。忽地想起Marketing課的老師Dr. Trappey曾說起有個心理大師分析愛吃冰淇淋族群的心態，說愛吃冰淇淋的人是因為害怕寂寞。我第一次有點這樣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電影。

李康生本人比在影幕上好看多了，近距離讓他簽名對談，也和靄得很。不似在影幕中的冰冷與叛逆。電影中巧妙地隱藏了一些好玩的元素，偷偷測試著台北人的人情味。小康說他們沒錢請多餘的演員，只好在公園裡實際上演「陸姐遺失孫子記」，讓熱心的民眾自己走入鏡頭，發揮最自然最真誠的演出。

整部片在兩個星期中拍完，看得出來是資金很拮据的電影。但這部電影很台北。有台北濃濃的人情味，也有大都市中正常的冷漠與疏離；還有這個有趣的地方生動活潑的幽默與靈動。很多鏡頭都是以半遮掩的方式拍成的，很有點以旁觀者的角度偷窺的味道。還有很多鏡頭，不見主角的正面，甚至完全沒有人，純粹利用一些聲音，給觀眾無限的想像（如撕報紙的聲音、蘿卜糕叫賣的聲音、摩哆車的聲音）。

我沒有特別喜歡這部電影，卻喜歡這電影裡那些即興有趣的部分。如陸姐在路上隨意跳上不明所以的機車騎士車上，死纏爛打地要對方載她去找孫子。小康的創意應用在這方面，確是比蔡明亮的電影來得好玩多了。

總要等到「不見」了，人們才開始焦急後悔。關於台灣的電影，是不是也將面臨一樣的現象？

我沒買到「不散」的首映，不知道蔡明亮對李康生初次執導有甚麼感想。我喜歡這兩部電影的組合，或更正確地說，我喜歡「不見不散」這組電影名稱。「不見不散」，多少帶點浪漫的情懷吧。年少時，我們不都喜歡在給小朋友小同學的邀請卡上寫著「不見不散」嗎？已有多久，我們不敢許下這樣的承諾？也許沒有誰會真正相信真正在乎「不見不散」確實意味著不見不散，但我們甚而連編造那一點浪漫的勇氣也失去了。物質越來越豐裕，生活卻也越過越忙碌；現在是「不見」的時候多，又如何談得上「不散」呢？

日子越過越忙，年越來越短。十一月過完了，整座城市都已裝點起聖誔的氣氛。待在庫房被雪藏一年後，聖誔樹終於又重見天日。敦化南北路上的台灣欒樹已結成深咖啡色的果實，再不見艷紅的花卉滿覆樹頂。然而，也許是曾親赴那一場秋天的欒花之約，至今我眼中看去的樹林，仍艷麗如昨。（沒有所謂的絕對真實不是嗎？是記憶與官感組合成我們心中的印象。）

十一月，我在努力習慣於比敢死隊還不怕死的機車騎士及比橫行的螃蟹還霸道的公車及計程車之間心跳不加速地駕駛。十一月，除了麻雀我沒有賞過半隻鳥。十一月，我用額上熬夜熬出的青春痘替換全班最佳的期中考成績。十一月，我終於踏上了思慕已久的上海。十一月，我因為一個朋友新買了『挪威的森林』而重讀了這本書，似乎比較能夠體會那種不可被豁免的傷害之必然性。

覺得最近的思緒活動快速得有點超過了負擔，決定好好來個週休冬眠。抱著村上村樹、鮮奶、和這輩子大概都聽不厭的梁文福的音樂，決定待在屋子裡兩天，享受寂寞。

亭
小熊森林。台北
下午3:53pm, November 30, 2003

我要檢舉
#蔡明亮#不見不散#電影
台長： 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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