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鬥爭的時代……神州大陸,各自擁立為王,藩鎮蠶食割據、賊寇連綿崛起,人民四處為家,就連貴族之子也脫離不了成為他人養子的命運。人們都是一樣地,為了這個政權無限更迭的時代……
戰國女羽士傳奇-慟哭
「殺啊!一個都不要放過!」
「大王下令,今天殺最多的有賞!」
萬雷奔騰,朱火焱麗,雷火塑造出一束束罕見的植物……擁有寒梅傲骨的軀殼,枝條談吐之間,充斥百般赤紅的花萼,蛺蝶花般地煽動著揮霍青春的戰火。貴族與人們辛苦創造的井田莊園,毅然不垂身的白芒花,付之一炬。
其中有個身著黑道袍的壯年男子,似乎聽到呼喚自己的聲音,走向一幢不起眼的農舍中,撿起兩名生命垂危的女嬰,離開這個被流寇踐踏羞辱的小莊園。離開這個,受盡痛苦的時代……
天氣真好……氣溫大概是北方哈爾濱的夏天吧……
「師.叔?」一個女孩將臉靠近男子。
「哇!鏡!不……是綾?你要嚇死我麼?現在可是七月呢。」
「師叔真是不爭氣,大清早的擔心鬼敲門。對了,鏡叫我來傳話。」
綾拿出一面青銅鏡,看著它……
「師叔……我在廚房煮了一些紅豆湯,你要是喜歡吃可以過來舀……」
女孩剛才闊氣的形象完全變成一個溫馴的小貓咪,耳根還微微泛紅。說完之後,女孩變回闊氣的樣子。
「看來有比較進步了,不會不敢說了。」被稱作師叔的男子欣慰地笑。
「是阿……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身世,同樣的強褓,卻有如此差別的性格……」綾隨意地抓著頭髮。
此時山腳下發出一聲巨響,似乎是投石機械的運作導致。
「該不會是之前被師父打跑的那些偽墨子軍?我們快回主屋吧!」男子與綾快步趕回河階頂端的房子。
兩人回到了主屋,便見到所有的弟子都在忙著施展障庇法,似乎想防止整座山因為震動的關係而岩層構造下滑;可是大家在前一個禮拜的攻防戰中受到極大的傷害,就算是法術高強的大師兄,那時也是負傷回來,現在師兄們又負傷趕來主屋施法,這個情形讓綾感到不對勁。
「姊姊,快來師父房間,師父快要不行了!」鏡子在哭訴,哭得悽慘絕倫。
「師兄弟們撐著,我去看看師父的情況;師叔,大家的傷勢就麻煩你了。」綾火速前往主屋後的小房晉見師父。
「姊姊!怎麼辦?師父一直在吐血!」鏡把一個國色天香的美貌弄得花容失色。
「師父,快吃下吧!」綾趕緊餵師父兩顆絞心丸以補充他的體力。
「笨丫頭,師父大概不行了,不過剛剛的丹藥應該能在支撐到你們逃走……這次來攻打的,是你們的親生父親,他在那次的戰火中丟下你們兩個,因為它不需要女娃兒,所以……不過,不要恨他,要怪,就怪這個時代,這個無情的時代……!」
「師父不要說話了!鏡兒好怕……師父不會離開我們對不對!」
「鏡兒乖,去把那箱子打開……你們可以帶著裡面的配件,離開這裡……」師父指著書櫃下的木箱。
綾打開了木箱,裡面有著乾坤儀、一些香袋和青銅器,看起來就像最後的遺物。
「走吧!從書櫃旁邊的祕門……秘門會帶領你們下山的!」
綾拉著鏡走向書櫃……
「放開我!不要讓師父一個人留在這裡!姊!」
「……」綾只是用力,用力地架著鏡走入密門,搭乘祕門的暗道車離開,離開另一個同樣結局的歸宿……
兩個人搭乘著變成船的暗道車,順流而下,拂過二對日月,靠著一些河水和小魚蝦,來到三條大河的交會地帶,一個繁華的街區……人聲鼎沸,「人擠人,擠扁人」或許就是那種狀態,好像有個盛大的慶功宴,人們都在歡呼,用著木造大碗喝酒,女人們矜持的美也在一瞬間破滅,但是有豪放的艷麗環繞著她們,況且他們都表現出「再也不用擔心邊疆蠻狄來襲」的心情,笑得合不攏嘴……
「今天在此,我們墨軍終於擊潰了邊疆邪教士,他們的邪惡作為終於受到制裁了,各位盡情地喝吧!再也不必擔心生活的恐懼了。」
鏡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發言人,是指使者,山上的礦脈映出的人,就是他,殺父仇人!自己的一生就是由他的手加以殘害。美麗的白鷴,臂膀受到可惡男孩的戲弄,成為一個有夢卻只能低垂雙眼,看著傷痕累累的羽毛哀鳴……
「鏡?你怎麼了?」綾擔心地看著發怒的鏡。
「啊……沒什麼,姊姊,我想我們可以去找個人依靠,先安定生活之後再討論如何過下去。我想那個發言人應該是鎮上最有威望的人,找他談談應該能有所收穫。今天我們先在這小車休息一宿,打明兒一起去問問,好麼?」
鏡長篇大論地說著,這不像她的個性……
「鏡!太好了,你不害怕說話了!」
「耶?好像,沒有以前那樣地結巴或是害羞的感覺了呢!」
兩姊妹就在如此高興的夜晚,相擁而眠……
「您好,請問能晉見這裡的領主麼?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旅行者,想在這個領地打聽一些旅行的情報,以便能夠著疏於旅遊山水之業。」綾上前詢問衛兵。
「好……我試著請領主晉見妳們。」衛兵的眼神完全落在兩位美艷女子的身上,綾穿著豪放的蒙古騎術服裝,腰際的鞭子徹底展現出風塵僕僕的旅行下,應該具備的智慧和膽識;鏡則是整套黑晶長袍,陽光的照射下,更能將其智慧表現出來。
「你們就是要晉見敝人的客人吧,請坐,不要客氣,當成自己的家就好。蒼蘭!給兩位女賓上茶!咳咳……」
眼前的男子,是一個風度高尚,帶著外族香料「茴香」的氣息,而且非常好客,不愧是地緣關係所影響的豁達個性和。
「感謝您的接待,其實我們的細軟已經用盡,想要借住幾日遊歷此地,順便再村子打點一些行李和藥物,大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不知您方不方便;當然,我們有學過一些風水、歧黃之術,可以用這些技藝幫您整頓風水和造福此地的百姓,您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我們可以用這段時間幫您調養;您的身體好了,領地就能更富庶,更祥和,這樣你們也不怕糧食不夠;『若要強國,必先強兵;若要強兵,首要之務,養民即是;養民需術,養民者更是重要。』」鏡說得頭頭是道;不過旁邊的人似乎想反駁。
「若是你想問為什麼不賣掉我的衣服,那我可以告訴您:『這件衣服是我的母親所留下的唯一遺物,若是賣掉它,就是賣掉我與母親的靈魂。』我想沒有人會想要賣掉自己的母親和自己吧?」鏡銳利的眼神掃過領主身旁的下人,下人被冷眼投射得身體、穴道,無一處不感到寒慄。
「寄宿多久不是問題,只要閣下二人能為本國帶來富饒無缺的生活,即使要我這命,我也會心甘情願的。客房等會敝人會下令整理,二位就先到街上看看吧,敝人有要事在身,不奉陪二位了。」領主表現出親親愛民的態度。
「那就麻煩您費心了。」綾向領主行李致意。
在寄宿於領主府上的時間,兩姊妹過著十分充實的生活。偶爾到老婦人家探病;也在藥房當顧問和跑腿的;若是有地頭蛇在接上欺負人們,她們也不時給予小痞子們一些教訓,整個領地的人們非常愛戴她們,也很照顧孤苦的她們倆。城鎮似乎越來越活躍,人們於戰國時代的消極和怨恨,轉化成創造新時代的力量,百姓都樂於從事自己的工作,領主也被這種氣氛帶領,恢復了以往的生氣。
一個月圓的晚上,領主邀請了地方官員、鄉鎮長聚會,讓所有人稍微報告近況,也藉此表揚綾、鏡姊妹對於此領地的貢獻……
(就是他……今天,你兩脅生翅也難逃我的五指山!)
「鏡、鏡,妳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最近你用了很多心力去幫人們治病,是不是過度勞累?」綾小聲詢問。
「姊,我沒事,我是在想明天空閒要去哪裡遊山玩水啦!」鏡被綾的呼喊喚回理智……
「你該不會還在想著那些事吧……師父他們……」
「……誰會忘記呢?姊姊就算想忘記也不可能吧?」
「是啊,只是,只是,師父和大家用他們的生命換回我們現在風樣年華的綻放,我們不應該決意於復仇上面,而是要好好地活下去,師父才能瞑目。」
「……」
酒宴-清爽的燙青菜和香味正濃的桂花酒,譜出飄搖舞伎入情深遠的過去和現代結合的跳舞智慧,畫個弧,一柳明月懸心腸;轉個圈,萬輪煙花鬧人情。
(我不會簡單放過你的,我的至親,我唯一的血親,我唯一要殺的人。)
更聲夜闌,華酒觥籌落福德;不為人知。 瑤琴一曲,不解風情者多,唯有孤單人影肯照我。
「我還要再喝!」四十好幾的壯漢千杯不醉,依舊猛虎一頭。
「這可不行,您今天要陪我的呢,不准太醉的!」不知從哪來的女子把男人攙扶入屋,還替他寬衣……
(死期將近,除非天皇老子,也無法讓你逃離這個宿命了!)
「那麼我要開始囉……」女子脫下衣服,雙手從背後拿出奇怪的連珠鏡,她的背後好像長了一對會發光的翅膀,那似乎是道術用來除妖的鏡子。
「死吧!」
屋子的燭光開始透過鏡子的力量聚合;房門也沒有關上,月光也和燭光混合,化作萬道利刃切割男人的身體,那就是十八年份的怨恨吧?孩子對於拋棄者的恨……光芒摻雜污穢男人的血液,好熱,好像要把鐵片溶化的火熱,光芒的刃變成了銳利的鐮鼬,再聚合……聚合成一片巨鐮……「噗吱?」
「這種程度想殺人早得很,小丫頭!」壯漢用隨身佩帶的短劍刺傷鏡的左胸口,她就這樣倒下了,一個柔弱的女子……
「就這樣給你最後一下吧……」壯漢壓倒鏡,將破碎的玻璃撿起,逼近鏡的喉頭……
「你這樣還算不算是為人父親的人?你根本無藥可救了,你了不了解啊!」
一條手帕宛如石頭一般飛向壯漢的頭,把他給予鏡的重量徹底奉還!
「果然有跟蹤是正確的,鏡!沒事吧……左胸……」
「妳是什麼人?」壯漢把裝飾的斧頭拿起,做勢攻擊。
「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還想以豐功偉業留名青史?別讓百姓笑掉的大牙了!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手軟?鏡剛才都沒有瞄準要害呢!她就是不想殺死唯一的血親,所以,所以……」綾握緊手上的蠶絲綢緞。
「是麼……那麼,你過來,讓父親好好地看看……」壯漢逐漸走近……雙手舉起!「我的孩子就是我的東西,替我死吧!……呃?」
「你已經沒救了,讓我用這條綢緞帶領你重回閻王的審判場吧……」蠶絲綢緞硬生生刺入壯漢的左胸,然後拔出!那個火熱的、鮮紅的、卻充滿污穢氣息的心……
「還我……」壯漢似乎尚有一息。
「爹爹,你對不起我們,我們也只能對不起你……誰叫你殺死了我們第二個爹爹……」岩漿侵蝕著綾幼小無親生父母的痛……她用力拉斷維繫生命羈絆的那綢緞……
三天後,領主於領主府的門口送行綾……
「或許這是人們……因為害怕才導致的錯誤,請你節哀並且原諒我們。」
「不會,你能夠收留我和妹妹,我們深切感激,而且您又讓我把妹妹安置於此療養……」
「這趟旅程,或許妳會有危險也說不定,難道不靠各方的支援來得到挽救鏡妹的生命?」
「反正她活不了,我也別想苟活……她要是死了,我會在她的墳活埋我自己……」
「請您別這麼做!又不是說您一定會失敗!我有在您的行囊裡放一些藥品,是我們家研發的藥劑,和鏡妹吃的是一樣的藥,我並不是想詛咒妳,只是以防萬一,但願你能不要用到……」
「我知道,那我先上路了,只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可以找了……」
兩人自始至終低頭交談,未曾抬頭好好與對方道別……
どうにでもなればいい こんな世界など……
どうにでもなればいい こんな命など……
ただ二人が側にいられるのなら
エセリアル(Ethereal)の風が 吹き荒ぶ谷間
魂の慟哭 響かせて
駆け出した先に見る 最果ての塔
開け放ち 逢いにいこう
そして僕は強くなる
悲しみに負けぬよう
憎しみに負けぬよう
*譯*
變成怎樣都無所謂...像這樣的世界,
變成怎樣都沒關係...像這樣的生命,
只要兩人為了彼此間的需要而存在就夠了!
飄揚天際之狂風吹灑整座荒無之谷,宛如英靈怨魂們響徹雲霄的慟哭,以瞬雷不及眼耳之勢橫掃過的盡頭之塔,然後,解開封印,與之相逢吧!
然後我只能變得更強,強得宛如不曾被悲傷打倒,強得就像不曾被憎恨擊潰……
*譯*
(片霧烈火&霜月はるか-魂之慟哭)
( 姊姊要走了,鏡你要加油,即使你在夢中或因為傷口受到極大的痛苦,也要克服,姊姊一定要拿到東夷那裡的靈藥回來救妳……即使姊姊壽命將近,也會轉交我信任的人,讓他救活妳;然後,你再代替姊姊,繼續活下去……就這麼約定,好麼?) 綾摸了摸鏡的額頭,並且親吻她的額頭以祝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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