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布達佩斯或者維也納主要交通工具都是地鐵,TY說以後到歐洲各國的首都只要買一張七十二小時地鐵套票就可以好好享受這個城市,果真是如此,地鐵成為我們得以活動的最大功臣。
剛開始搭地鐵總會有一種感覺,好多外國人呀!(後來才驚覺我自己才是「外國人」)。人往往把他人視為異己,卻忽略這種心態是一種以自我為中心的錯覺。我來到了異鄉,在別人的土地上成為一個外來者,不了解當地的語言、文化、飲食習俗,不停的陷入把當地與自己故鄉相互比較的情境,其結果當然是台灣好!但我深知文化是不能這樣比較的,文化只能存在差異而非高低。
歐洲白人往往令人感覺到特別的高傲,對於其他種族總是形成一股壓迫的力量。我想起國中時候有一次作文題目是「如果我是~」印象很深的是那時候我的回答是「如果我是太陽,我要讓全球人們的膚色都一樣。這樣就不會有種族歧視也不會有種族問題。」後來老師給的評語相當殘酷,說我「不切實際」。在那時候就透露出我深藏在心中那顆念社會學的種子,討厭一切的歧視與不平等。但現實總是令人沮喪,太陽不平均的照射、財富權力也是不公平的分散在不同類屬人們的手中。TY說歐洲好像很少有亞洲的商業鉅子成功的案例,確實如此,他們的包容性遠不如東方民族,「品味」往往也是「分類排除」的同義詞。
記得上次和ERIC一家人出去玩,一家四口美麗的白種人到哪都吸引了眾人的眼光,尤其是小女兒REMA超級可愛,我直呼好像洋娃娃,TY直覺反應「那是因為洋娃娃就是按照他們的模樣做的呀!」是呀!當代社會的美感往往是長久以來歷史文化累積型塑的結果,現代人認為美的標準所反應的往往就是當代世界權力霸權的產物。要白、要大眼睛、要高鼻子、要瘦、要高...每一種美的標準都只是反映出其他非白種族群的天生弱勢而已。
維也納的種族遠比布達佩斯來得多元,可能因為這城市成久以來都是歐洲旅遊重鎮,音樂之都,全世界學音樂的精英勢必要來一趟朝聖之旅。在維也納的東方人很多,尤其是日本人,日本餐廳也很多,因此能從當地的飲食消費習慣反映出一個城市的種族分佈、文化性質的特性,這也顯示了「日本人真是好野人~」
在維也納我們吃了兩次肯得基,在台灣我們幾乎很少吃,因為其他選擇太多了,相較之下肯得基炸雞算貴的。我們家巷口有一家遠近馳名的戰鬥雞排,超大超好吃~又便宜,誰會想吃肯得基。但在維也納肯得基算是相對便宜的消費了。我們兩個人吃兩人餐(大約要台幣五百塊),比台灣貴了一倍,這已經算是比較能接受的範圍,在維也納吃著肯得基居然我也會感到深深地幸福與滿足,因為物價高所以每次花錢吃東西的滿足感會自然提昇到跟物價一樣的高水平(這也是一種YY心理療法)。在肯得基中可以發現員工都是外籍勞工,飯店的清潔工也是外籍勞工,在歐洲種族和階級之間的相關性很高,幾乎你的種族也決定了你的社會階級與消費能力。
去了歐洲才很深刻的意識到甚麼是貧窮的滋味(我和TY常望著櫥窗內的標價突然有種我們兩個好像是賣火柴的女孩那種悲酸,隨即就是因為這種荒謬感所帶來的自嘲,兩個人會一起狂笑)。在台灣不需要付出很多金錢就可以享受到很多,包括交通、飲食與生活。很多感受是相對而非絕對的,很多東西的慾望不是來自於真正的需要,而是因為別人擁有。我們不是真的很窮,但是面對一個奢華的世界,眼睛看到的是閃亮的名牌精品店、昂貴的西餐廳、所有令人窒息的價格標籤,這一刻我真的感受到貧窮,還好我和TY都很樂觀,會自嘲自己、也會諷刺奢華,會同情弱勢也瞧不起自以為是的名流社會,因為我們知道這種貧窮並不是來自於缺乏而是一種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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