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下午,當廚娘一個人在店裡偷偷試煮咖啡的時候,
(不要懷疑,廚娘愛喝好咖啡,但是不太會用義式咖啡機),
一個漂亮女孩走了進來,帶著一盒阿莫的蛋糕,笑咪咪地問我:
老闆娘,還記得我嗎?
我微笑地回她:當然記得,那個一年多前,在店裡二樓哭著跟我要酒喝的女孩.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認識這孩子,是一個緣分.
一年多前的某一天,當廚娘戴著手套翻看廚餘桶檢視客人對配菜的接受程度
時,外場撤進來一份幾乎原封不動的餐點,問明了桌號,廚娘即朝著二樓走去.
在角落,女孩不出聲的逕自發呆.
我問:小姐,請問今天的餐不合您的口味嗎?
女孩搖搖頭,低聲說:我吃不下-----緊接著她抬起頭問我:老闆娘,妳們這兒
有賣酒嗎?
話聲落,淚狂流.
(這場景,這對話,在廚娘的生命歷程裡,曾經有過,但是模糊了)
我回答:沒有酒(其實有,不過那是跟我私交甚篤的姊妹們糜爛時喝的),
可是有茶,不要客氣,請讓我為妳泡一壺茶.
那時候的廚娘,有著滿陽台的香草植物,打開落地窗,我隨手剪了百里香,
茱莉亞薄荷,甜菊葉,以及大量的檸檬香蜂葉,洗乾淨後,直接用滾燙的熱水
沖泡,然後,抱著我寶貝的花草茶茶具,直接放在她面前,對她說:
如果妳不嫌棄,我是一個可以傾聽,可以說話的人,
如果想哭泣,二樓沒有客人了,妳可以大聲哭;
如果想好好沉澱,不用顧慮打烊時間,我在樓下陪著妳;
如果想跟我說話,我隨時有空.
就在我轉身欲下樓時,女還喊住了我.
姐姐妳知道嗎?我好痛苦啊!
坐在她的對面,我安靜地聽著女孩敘說著關於她的,交往了12年的,
被背叛的戀情.
關於她的付出,關於她的遷就,關於她的卑微,還有,關於她的期盼與不解.
她不能理解的是:男友背叛她,卻還是對她噓寒問暖,體貼入微,
可是關於情人間的事,卻一樣也沒有,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廚娘心底的OS:說真的,我也不懂---原來,所有有第三者介入的愛情,
剛開始,那個被劈腿的人都弄不懂,屬於我的,並沒有比較悲慘).
其實答案已經在我心中了,只是我在猶豫該如何開口.
寶貝:妳知道嗎?男人常常因為所謂的(不忍心)所以把女人一步一步
推進地獄裡,而為什麼女人會在地獄裡,是因為我們對愛情仍然有期盼.
我們會覺得男人不是不愛我,只是愛得不夠,我還有努力的空間.
我們會拼命為男人所有不合理的行為找理由,請相信我,我們為他們找
的理由甚至比他們自己所能找到的還要好!
可是,感覺一旦變調,怎樣的努力都是徒然,
我個人對於(不愛)的解釋是:不是沒有關懷,沒有體貼,可是兩顆心總
也兜不到一塊兒,
簡單的說,不愛,就是兩顆心各自孤寂,互不相干而已!
米蘭昆德拉在(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裡曾經寫過這樣的句子,
大意是說:任何加諸在我們身上的重量,如果是隨時可以移除的,
那麼,就是一個(輕)字,而能不能移除,要看你自己(要不要).
妳可以選擇像這樣過每一天,期待,失望,哭泣,憤怒,然後到最後就
可能是(怎一個恨字了得!),
或是選擇正面面對自己,對過去同理,對未來盼望,為現在的自己
努力,真的感覺孤單時,盡量向好朋友尋求幫助,或是找人傾訴(像現在這
樣),真的都沒有人的時候,那麼,用妳的右手狠狠抱住妳的左手吧!
試試看,擁抱自己的感覺其實也不錯,至少尋求擁抱的期待永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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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又談了很多,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女孩在哭泣,我只是安靜的
聽著,有時候在她的故事裡流著自己的淚.
我們沒有說再見.
一年多了,再次看到她,眼裡帶著笑意,我知道,她已療癒自己.
我們說著,笑著,吃著,喝著,幸福的感覺滿溢.
常有客人問廚娘,為甚麼叫做(幸福廚房)?
我想,這是其中一個很好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