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死蔭的幽谷
以前我是個目中無人,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盲眼人;
現在我心中有神,我親眼看見祂,認識祂,是個喜歡用神的話祝福別人的人。
以前我看得見,卻是看不見;
如今我看不見,可是我看見了。
我出生在臺南縣的六甲鄉,那是一個民風非常淳樸,甚至相當保守的小鄉鎮。我的祖父是個替人看風水的地理師,祖母是收驚娘,家中總是人來人往的,求籤卜、擇吉日、問風水等。我自己從小體弱多病,記憶裏是在喝符水、點香柱中長大。耳濡目染之下,從小就認定有另外一個世界,是需要藉著偶像、膜拜、通靈、交鬼來認知的。我就在這個傳統的、民俗的、宗教的環境中,懵懂的成長。有一件事在我小小的心靈裏是肯定的,那就是在眼見之外,還有一個範圍,是看不見的,卻是存在的。
我真的看不見了…
求學過程還算順利,畢業後幸運的學以致用,成了自信滿滿的服裝設計師,收入優渥,家庭幸福美滿。二十九歲那年,罹患開放性青光眼,導致眼壓異常,視神經快速萎縮。病急亂投醫,中醫、西醫、民俗療法、甚至各式各樣的靈異療法也都試過。最後上山,修心養身,開始過『山頂洞人』的生活。三十歲,追求各大宗教及各大醫派,渴望尋求身心最佳的狀態,及心靈安寧的途徑。然而,我的視力不但沒有一點恢復的跡象,每天面對的卻是無法阻擋的漸次惡化。走投無路,只好住進廟裏。纔三十一歲,窮盡一切人為的方法,至終無法挽回逐漸失去的視力,冰冷的黑暗結束了我三十一年色彩繽紛的世界。轉眼之間,我進入了一個無光、無色、無望的世界。那種感受沒有人能體會,那種心境沒有言語能形容。
以前我總覺得『人生無常』這句話,可以用在千百人的身上,但絕對不會是我。只是這一天,竟然到得這麼早,雖然心中早已有豫備,但是我永遠無法相信它真的會來。以前我眼中飽覽的,是絢麗,是極簡,是和諧,是對比;如今色彩的節奏,和線條的韻律,頓時與我絕緣。我就像死了一樣,繽紛燦爛竟成前塵往事,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黑夜與寂寞。
傳統宗教能給我的答案是,今天悲慘的下場,都是因果輪迴的業障。我無力掙脫別人對我的觀感,每天背負著莫名沉痛的鎖鍊。為了追求消除業障,使眼睛能得醫治,我赤腳從臺北走到高雄,走了二十天。腳走得流血、流膿,皮開肉綻,身體上的苦楚越大,越覺得有希望消災祈福,還為我下輩子不要再當盲人祈福。絕望的我認為只有肉體的痛苦,可以改變我的命運。還有人硬說我身上有邪魔,必須鞭打,纔趕得出去。為此,我只好忍受疼痛的苦楚,讓人鞭打了好幾個月。記得還有一次,從一本書上得知:『揪得一瘡疤,疾病一把抓。』便找了朋友和我,拿著艾草,在我的虎口處又燒又灸,留下了兩個好大的傷疤。
求神問卜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住進廟裏學習當尼姑,還作了一年半的道姑。有一天晚上,我無助的跪在廟門口,絕望的向我的眾仙、佛、菩薩說,『你們為甚麼要這樣對我?為甚麼你們不能救我?為甚麼?從小我就誠心向佛,也作好每一件事情,難道我就不能化解自己盲眼的輪迴麼?』我磕了一百多個響頭;一直磕,一直磕,一直磕,磕到我心力交瘁,全身癱瘓,不能自己。
最後,我只好打包行李回家,因為我能作的都作了,只是都沒有結果。我甚麼都不能再作了,不想作了,也作不動了。以前看得見的時候,我總是挑相貌莊嚴的神像來膜拜,現在神像也看不見了,連燒根香都會燒到手。每天面對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家人、朋友的安慰都是好的;但人能給的只是愛心,不能給我幫助。我無法忍受每天晚上面對自己時,裏面那個殘酷的、審判的聲音:『你沒有救了,你沒有未來了,你沒有希望了!你喜歡繪畫,你喜歡設計,現在你連看都看不見,你再有才華又有甚麼用?』絕望和痛苦,纏著我,繞著我,絕不放鬆。晚上睡不著,經常自言自語,直到天明,再起來面對另一個沒有希望、黑暗的一天。
我放棄找祂,祂卻來找我
很奇妙的,當我決定放棄一切,不再尋求任何幫助,完全安靜下來時,神,竟然來叩我的門。當我還在廟裏的時候,我曾經禱告說,『若真有神,請你現在來救我,不要遺棄我。沒有人能幫助我了,我願意相信有你,我需要一位能救我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神。』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有一班基督徒來我家叩門!我看不見他們的臉,可是我聽得見他們的心;他們充滿喜樂的交談,叩開了我的心門。我真真實實的覺得,神就在他們中間,神和他們一同坐在我的左右。我們一同唱詩歌:
遇見耶穌,我纔相信,有一種愛果真沒有條件;
愛使祂來救我並住我心,背負我的軟弱,醫治甘甜。
遇見你們,我纔知道,我的產業竟是如此豐盛;
弟兄姊妹如同雲彩圍繞,我真滿足活在幸福之中。
他們告訴我:你只要相信,就會得救,並且重生。
在遇見他們的第七天,我第一次去參加聚會,聚完會後,我篤定的說,『我要受浸!』弟兄姊妹們高興得不得了,帶著我唱詩歌;我一面喜極而泣,一面痛哭不已。我心想,這是我走過多少冤枉路,喫了多少冤枉苦,費盡千辛萬苦尋不到的,如今我不費吹灰之力,祂找上門來,我怎麼可能放掉祂?我絕不能和祂擦身而過,我要緊緊的抓住祂;我一定要得到祂,我一定要得到救恩。二○○一年十一月四日,我受浸歸入主的名裏。我不再是個沒有盼望的盲人,而是一個滿有神聖生命的神人!
答案居然這麼簡單
得救後的這幾年,我生活在一群弟兄姊妹中間,他們如同雲彩一般圍繞在我身邊,教我讀經,教我唱詩,耐心又細心的向我講說,我從來沒有聽過的真理。我的人生就像一首詩歌所寫的:『我生命有何等奇妙的大改變,自基督來住在我心!』我每天沐浴在神榮耀的光中,每早晨以向祂的禱告開始我的一天,我學著用聖經的話,用詩歌的歌辭來禱告。我在禱告中感覺祂的同在,我從禱告中得到能力,我的喜樂就像泉水一樣湧上來。
有位姊妹每天在電話中,讀聖經給我聽。有一天讀到約翰福音九章二至三節:『門徒問耶穌說,拉比,是誰犯了罪,叫這人生來就瞎眼?是這人,還是他父母?耶穌回答說,不是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乃是要在他身上顯明神的作為。』我心想,宗教經典都是說,今生受到聾、盲、瘖、啞殘障的果報,是因為他們前世犯了非常的罪,所以這輩子必須受這樣的輪迴;這是前世因果。主耶穌卻說,這是要顯明祂的作為。想到這裏,我不得不屈膝敬拜祂。
在追求主、認識主的過程中,藉著聖經的話,我受到莫大的鼓勵!原來我不是一個殘缺的人,我乃是一個盛裝神的器皿,是一個彰顯神榮耀的器皿。我不再以為白晝屬於別人,黑夜永遠屬於我;完美屬於別人,殘缺屬於我。不!我現在覺得自己是個最有榮耀盼望的人。我還是個不怕黑暗的盲人,因為我不再覺得我身處黑暗。聖經清楚的告訴我:『神就是光,在祂裏面毫無黑暗。』(約壹一5。)主耶穌也說,『我是世界的光,跟從我的,就絕不在黑暗裏行,必要得著生命的光。』(約八12。)神就是光,在祂裏面絕不會有黑暗;我不再怕黑暗,是因為我在祂裏面。真沒想到,這麼難、這麼苦的問題,答案居然是這麼簡單。
如今我看不見,可是我看見了
我現在可以彈鋼琴,可以唱詩歌;我帶著一首首安慰人的詩歌,到處去作見證。我以主耶穌為我的喜樂,不再低頭看自己;我總是仰著臉看祂,在禱告中享受祂的同在。不是我能跨過艱難、飛越沮喪,或是靠思維、意志走出死蔭幽谷,我只是單純的信靠神和祂的話。雖然我曾經走到了人生的盡頭,但是神卻來成為我人生的新起頭。表面上,人所謂的靈魂之窗已經關上,但是神為我開啟真正的視野。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我學會了鋼琴和電腦。神打開我屬靈的視野,與我有最親密的交通及聯結。
令我最喜樂的是,小學四年級的兒子,在二○○五年七月二十五日受浸,成為我最好的同伴。我們在家中一同禱告、讀經,母子一同享受神!我開始感謝這些化裝的祝福,感謝神的恩典和祂一路的帶領,使我脫離卑賤,成為貴重的器皿,被祂使用。在我的人生中,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但是我不怕遭害,因為主與我同在。以前我是個目中無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盲眼人;現在我心中有神,我親眼看見祂,認識祂,是個喜歡用神的話祝福別人的人。以前我看得見,卻是看不見;如今我看不見,可是我看見了。(見證人:許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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