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變成只養兩條狗的女人。
雖知道這一天會來臨，但怎麼也料不到會來得這麼快。今天清早不到七點鐘就醒了，昨天腹瀉數次的狀況變得更加嚴重，一大早就起來跑廁所，上完廁所先帶昨天首次回家住的小黑到公園走動一下，然後回家繼續拉肚子。原本因為公司今天搬家，我八點鐘就要進辦公室，但腹瀉得實在太厲害，短短兩個小時內已腹瀉六次，只好先去診所報到，跟醫生領完藥後，再火速進公司。抵達公司將近九點半，大家都已經動起來，無奈我實在是因為拉肚子拉得有點腿軟，所以只好找點不太廢力的瑣事做，十點左右，樓下小不點（小不點跟我家狗女兒們在同一家醫院看診）的媽媽在樓梯口大叫，「醫院的美容師打電話來，說小黃走了。」顧不得滿屋子的同事，我開始哭起來……
說起來，小黃和我們的緣份有些莫名其妙，1997年暑假，公司搬到今天要搬離的這個地址時，養寵物這件事是完全不在我的人生規劃裡的。97年12月，被車撞傷的流浪狗小黑因為在樓下倉庫徘徊，愛狗的經理撿了她，對養狗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我，因為生怕小黑要是懷孕，屆時情況就難以收拾，我和妹妹就自掏腰包將她結紮，但照顧大任完全不甘我事。後來公司倉庫移到新莊，小黑就跟著倉儲與業務部搬到新莊，更是不用我擔心。1999年八月底，九二一大地震前約一個月，豆豆莫名其妙出現在公司一樓的大門前，還差點被平姐的摩托車壓到，平姐好心撿了她，沒想到就這樣成了我家愛犬。也就是因為正式養了豆豆，我才開始會對街上往來的狗兒格外注意，小黃這才引起我的好奇。
這隻有雙烏溜溜大眼，看起來總是一臉帶笑的黃色狗狗，是我們這條街的大紅人。她天性愛撒嬌、黏人，所以金主一堆，老是有很多好料可以吃，身材比我家豆豆還健壯，根本沒人相信她是流浪狗。只要餵過她一次，她永遠會記得你，即始數年未見，她可以光憑摩托車腳踏板的味道，就知道你來了；你要去買菜，她會一路很高興地跟著妳去；你要去吃火鍋，她也會跟著你去，然後乖乖坐在火鍋店門口等你吃完。等到我和妹妹覺得，這隻狗我們也該出點錢幫她結紮時，左右鄰居告訴我們，「你們沒發現嗎？她最近不是變胖，其實是懷孕了。」我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會突然消失不見，我們阿Q地以為，有好心人帶走她在照顧她了，可惜我們只猜對了一半，那位不知名的鄰居只做了一個月的好心人，然後把小黃跟她的八隻娃娃狗都給放出來，那八隻幼犬就在我們倉庫前面亂跑！！！小黃還一付我的責任已了，完全不想理她那一大群兒女。迫於無奈，我們只好好人做到底，在一月天的嚴冬裡，找了個箱子裝起所有狗狗保暖，順便在一樓做起愛心認養幼犬的活動，我爹還說，領養狗的人可以任選好書三冊，外帶附送狗罐頭一罐。除了一隻自行跑走而後不小心命喪輪下的女娃兒外，其他狗狗都順利在兩周內找到好人家。產後兩個月，我馬上將小黃帶去結紮，以免再度被藍田種玉。
有趣的是，幾個月之後，小黃正式從我們的生活裡消失，我不確定她去了哪裡，但那時我想，這樣一條狗腿的狗，一定是有人認養了，用不著擔心。又過了幾個月，家住公司附近巷子的副總突然跟我說，以前常在這邊玩的那隻小黃，現在是隔壁巷子電子儀器公司的人在照顧她，她在那裡叫「小白」啦，那家公司的業務還會幫她洗澡。果然不出我所料，這隻狗有其謀生之道。又過了好久，公司樓下早餐店的老闆娘跟我說，小黃不久前差點給捕狗大隊抓走，還好電子儀器公司的業務回來，趕忙跟捕狗大隊的人說狗狗是他們的，才免去一場災難。我一聽見這件事，就跟老爸說，捕狗大隊是白天作業，而電子儀器公司白天業務多半不在，以後我們就白天幫忙照顧小黃吧，下班時就讓她回去原來的地方睡覺，這個忙我們幫得起，晚上放她自由，也不用擔心流浪慣了的她會因為晚上被關起來亂叫。
就這樣，小黃開始了她「朝九晚五」的生活，每天早上九點，我會去電子儀器公司喊她來我們公司，傍晚五點就送她回電子儀器公司。日子一久，有時也不用去喊，她會自己看電子儀器公司的業務要出門了，就主動來報到，那時，在倉庫過了幾年「糜爛生活」，體重增加了百分之七十的小黑因為久治不癒的皮膚病，被我接回板橋辦公室，從此，我就成為養了「兩隻半條狗」的女人。更妙的是，我後來才發現，小黃跑到隔壁巷子的原因，她似乎跟公司樓下鍋貼店的老闆有了過節，因為怕他才搬到隔壁巷子住。她只要遠遠看見鍋貼店老闆，就會轉身逃跑，更誇張的是，我曾經親眼看見，她走路走到一半突然煞車，整條狗像是要躲子彈一樣地伏到地上，就在我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數秒之間，鍋貼店老闆騎著摩托車從我們身邊經過！等摩托車過了，她又若無其事地站起來繼續往前走。也就是說，小黃認得他那台摩托車的聲音！這條狗真是聰明到太過份的程度。
小黃成為我半領養的狗之後，生過幾場算嚴重的病：開刀割除像乒乓球一樣大的脂肪瘤和心絲蟲等，但除了必要的情況與週末之外，我還是不留她過夜，原因很單純，在我必須對小黑跟豆豆負責的情況下，養第三隻狗有很大的困難在。家裡的空間不大，豆豆只有週末才回家，小黑則是全年都住在公司，在無法正式領養小黃的情況下，我不願她喪失流浪狗的本能，以免日後我若無法照顧她時，她會淪落到無法求生的窘境。2006年秋冬之際，小黃開始出現有趣的行為，她在一週的五天之間，曾有三天晚間九點過後，自動到寵物店報到，擺明了就是要人幫忙找「媽媽」。她很清楚寵物店的人會打電話給我，然後我就會去帶她回公司睡覺。事情發展至此，我也只好認了，美其名天氣變冷了，所以暫時讓小黃住吧，但從此之後，小黃成了我的女兒，每天早上七點鐘我爹進公司開門，她就會出門逛大街，八點鐘左右在電子儀器公司等候人家開門，跟業務們一起吃完早餐，九點半回家來。
去年年底，繼小黑發生嚴重車禍後，小黃也在一週內被發現有腫瘤。當時原本就因為公事壓力而不勘負荷的我，更為了這兩隻狗狗的事心力交瘁，整張臉長滿痘子，慘不忍睹（現在滿臉痘疤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醫師一再告知我，癌症化療沒辦法根治，充其量只能為狗狗爭取到較好的生活品質，我還是樂觀地想著，只要能熬過化療，總是有轉機。雖然有幾次因為身體狀況不允許而停做化療，小黃的19次化療療程終於在3月31日完成，醫生還笑著說，「小黃，要跟王建民一樣19勝喲」！接下來的一週情況一切正常，於是4月10日我們去打了今年度的預防針。預防針打完沒兩天，4月13日星期一，她明顯出現情緒低落的模樣，行動變得遲緩，但因為進食喝水都很正常，所以沒放在心上。4月16日星期四，，一大早就有人來報，說小黃在樓下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四肢似乎在抽搐，站著的時候後腳抖個不停，後來她自己進到辦公室之後，走一走還跌倒，接著又尿失禁，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激動到向前衝撞到書櫃。
於是醫院一開門我們就去報到了，下樓要去醫院時，她連走下樓都無力，我只好抱她下樓。到醫院先驗血，大致上無礙，但在等檢查報告時，醫生和我都發現她很奇怪地按著順時鐘方向原地走動。要她坐下量血壓，卻又喘到像是過度換氣一樣，醫生說簡直像是癲癇要發作一樣。我把她留在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與治療，自己先回辦公室上班。晚上七點去醫院接她時，醫生已經為她打了兩針神經方面的治療藥物，因為她的症狀顯示出是神經問題，連同視力似乎也略受到影響。不過，當我們在等著醫生開藥時，醫生看著檢查數據又問了一句，她該不會吃到有毒的東西吧？原來小黃的血小板數偏低，只有29萬，一般正常的狗兒是兩百萬到五百萬，要是中毒的話，血小板自然會受到影響，毒素也可能影響到神經，所以她才會出現神經受損的反應。
不過，星期五一早進辦公室，小黃的狀況復原許多，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不過醫生對她眼球外突的情況很介意，要我們等檢查甲狀腺問題的藥來的時候，再去醫院一趟。4月24日星期五，我們又到醫院檢查，結果出乎意料，甲狀腺看不出問題，但卻發現她惡性貧血，不論是紅血球或血溶比都遠低於正常數值，和八天前的檢查數字截然不同。我跟醫生提起，她這兩天精神又明顯比較虛弱，連走路都很遲緩，醫生跟我解釋，如果對照檢查數據，他會說這是感染焦蟲造成的。但焦蟲檢驗的費用不便宜，要2200元，醫生很清楚我這半年來花了多少錢（多到我不太敢去算，做翻譯存的狗狗老年基金都花光了吧），所以自動開口要用顯微鏡檢測法先看看能不能碰運氣找到焦蟲的縱影。結果，顯微鏡下看不出任何結果，但找出明確答案才能解決問題，所以檢驗還是要做，我跟醫生說，錢再賺就有啦！
只是，明後天是週末，所以送出去檢查需三個工作天的情況下，要星期三才會有答案，醫生告訴我要特別留意小黃的狀況。目前的情況下，小黃的血液帶氧不足，所以她才會行動變得遲緩，呼吸變得急促。我要特别留意她的狀況，一旦發現不對，要馬上送醫。回家的路上小黃仍舊走得很慢，我也不以為意，等她慢慢地走上二樓，結果我一打開大門，豆豆忙不迭擠上來，還兇氣喘噓噓爬上樓的小黃，結果小黃大概也是累了，外加缺氧，竟然腳一軟就昏倒了！雖然昏倒，倒也不是無意識的樣子，我連忙輕輕拍打她的心臟，不到五秒她就恢復正常，接著還自己爬起來走動，真是好佳在！不過我也是越來越熟練了，竟然一點驚慌都沒有。隔天先上市場買豬肝，然後再請妹妹去家樂福買牛肉，希望一次補足小黃缺乏的鐵質。
三天之後，4月28日檢查報告出爐，果然是得到焦蟲，當天就進行第一次治療，兩週之後回診。但誰也想不到，5月2日神經性的症狀又出現了。她變得頻尿，變得對痛覺非常敏感，我替她擦眼屎卻疼到哀哀叫，還有眼睛似乎看不太到東西，走一走會去撞路邊的車。醫生首次懷疑，這些神經性的症狀很可能是腫瘤轉移到腦部，腫大之後對腦造成壓迫造成的。試著先照了X光，但看不出什麼問題。醫生也說，斷層掃描是最好的辦法，但除了費用貴得驚人外，斷層掃瞄要替狗狗麻醉才能做，小黃這種年紀的狗還是太冒險了。於是給她打點滴並施以神經性藥物治療，當晚就出院回家。5月5日星期二，小黃還是明顯不舒服，於是我們再度到醫院報到，這回醫生打定主意找出問題，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慢慢試，終於發現她背上有個地方疼痛的非常厲害，所以必須給予止痛藥，但因為正在進行焦蟲治療，所以無法給與類固醇，只好選用其他的藥物。領了藥回家，接下來的一週過得還算平靜。
5月12日，第二次焦蟲治療，小黃打了針後回家。5月13日，我一早去中華電信處理事情，一到公司，發現樓下一堆同事圍在早餐店門口，後來才知道，小黃又在樓下腿軟不肯動，同事只好抱她上樓。神經性的症狀又再度出現來，在辦公室裡也尿失禁，於是醫院一開門我們又去報到。醫生再度對小黃的眼睛做測試，發現她右眼的視力似乎完全失去，醫生又提起腫瘤轉移的事，這次的語氣更加肯定，但他同時也說，如果真的轉移到腦部，醫生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盡量減輕她的痛苦。七點半從醫院接小黃回公司，我又在公司待到九點才走，關門時一切正常，沒想到第二天卻完全不是這樣。老爸七點鐘到公司時，據說整間辦公室都是糞便與尿，小黃弄得全身都是，老爸花了很多時間才將地板清乾淨，看到我進辦公室，趕忙要我替小黃洗澡。我於是到樓下跟小不點的媽媽借了一條大毛巾替小黃洗澡，但怎麼也料不到，我即將解開整地狼籍的謎團。
小黃洗澡沖水沖到一半，突然右邊身體一軟，整個倒下去，然後開始抽搐，是的，小黃癲癇發作了。很明顯的，這並不是第一次，昨天晚上的整地狼藉，就是癲癇發作的結果。我手邊沒任何東西可以塞進小黃的嘴裡，只能順手將小不點的毛巾拉下來，試圖包裹住她，不讓她抽搐地太厲害。一分多鐘後癲癇發作停止，她漸漸回神，嘴邊留了點血，但其他似乎還好。醫院一開門我馬上去電留話，請醫師回電，12點左右，小黃再度癲癇發作，就在老爸的座位旁邊。這下連老爸都忍不住了，他說，如果癲癇發作的這麼頻繁，真的要考慮別再讓小黃受苦了。
等小黃清醒之後，我們馬上前往醫院。幾次癲癇發作的小黃顯得非常驚慌，因為她其實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醫師雖然清楚知到問題所在，但礙於兩天前才進行的焦蟲第二劑治療，他也只能選擇不相衝突的藥，盡量來控制癲癇發作的狀況。後來醫生要我替小黃餵藥，沒想到這樣的動作也讓她情緒緊張，在短短的三小時內，第三次癲癇發作，這次發作的非常嚴重，時間也很長，問題真的很嚴重。我將小黃留院觀察，回公司的路上一直想著，只要能熬過焦蟲用藥的期間，醫生就可以開些比較有用的藥，小黃你千萬要努力啊。
回到公司，搬家作業正式開始打包。早在二月確認搬家之初，我們就已經打定主意，三隻狗都要帶回家。還好前幾年整修房子時，老爸堅持要保持屋子的完整性，不任意改建，將偌大的陽台空間全部保留，這下這空間就成為狗狗未來的棲身之地。想盡辦法整理掉無用的東西，狗狗的空間終於騰出來。當然，誰也不知道，小黑跟小黃能不能適應，但走一步算一步，如果最後家人跟狗狗都有適應問題，我帶著狗狗搬出去住也是可行的方式。
由於星期五要進行搬運作業，所以原本就打算星期四帶三隻狗狗回家，但此時小黃正在醫院治療，於是請公司同事幫忙，先將小黑和豆豆載回家。下班之後，我又到醫院去探望小黃，去之前就打定主意，要讓小黃留院觀察一晚，因為那樣頻繁的癲癇發作，會讓我擔心如果藥物控制不好的話，當天晚上若是發作，我會束手無策，醫生也這樣覺得，因此我就到二樓的美容室去看小黃（醫生擔心小黃若是發作無人發現，所以請美容師幫忙照顧注意）。小黃正躺著在休息，看到我沒什麼反應，我請美容師給她點食物吃，她吃完後又開始不停地順時鐘走動，這也是腦部受損時的反射行為之一，順時鐘走動表示右腦有問題，也正好吻合小黃右眼視力受損的狀況。陪了小黃約半小時，跟醫師打聲招呼，說好如果明天都沒再發作，小黃星期五就可以回家了。但我怎麼也想不到，那是我跟小黃的最後一面。
美容師星期五提早進醫院處理事情，沒想到卻因此發現沒了反應的小黃。因為她跟小不點的媽媽是好友，馬上打電話急叩，請她轉告我。醫生在一小時後來電，一聽到醫師聲音就哽咽到幾乎說不出話的我跟醫師說，等會中午休息時間我再過去，醫生說你慢慢來。過不了多久，老爸看我情緒不佳，打發我去買些東西，順便處理小黃的後事。
到了醫院，醫生才坦白說，昨天他心理就有準備了，因為小黃病情惡化的程度太快，但他不能說，而且晚上醫院休診前他有再去檢查過小黃，那時就感覺不太妙，他不敢依正常藥量餵藥，因為癲癇控制的藥有鎮定劑的成份，以小黃當時的情況，吃多了會有問題，所以只用了一半的藥量。醫生說，他已經先將小黃放進箱子裡了，我可以上去看她。到了二樓，我打開箱子，一瞬間眼淚整個湧出來。箱子裡的小黃呈類ㄈ字型躺著，前腳交錯，頭側枕在前腳上，後腳上下併攏，一雙眼睛睜著，看起來只是躺著在休息，難怪美容時早上發現她時以為她在休息。身上很乾淨，沒有任何癲癇發作過的跡象，她最後的模樣就像是躺著在思考接下來要怎麼辦，然後決定不要再這樣累了——不想讓自己累，也不想讓我累，所以一瞬間停止了心跳，就這樣走了。我取走了醫師先行拿下來的脖環與狗牌，連碰她一下都辦不到，便將箱子合上。
我不確定她最後的模樣是否就是我所看到的，亦或是醫師抱她進箱子時意外造成，我沒有問，也不想問，至少她全身乾淨的模樣讓我知道，她走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痛苦。我問醫生該付多少費用，醫生說，診療費就不用了，能好好送小黃走是他們之前就有的打算，看來這ㄚ頭連醫院的人都收服了，火化的費用則是三千五。我笑著跟醫生說，希望以後不要三天兩頭就來跟你聊天啊，希望小黑跟豆豆都能平平安安的，醫生也對我笑了笑。
下午小不點跟媽媽去了一趟醫院，回來時小不點的媽媽說，小不點還去看了看他平時最愛逗弄的小黃，但只聞了兩下就轉身離開。狗狗也是明白的吧，失去了體溫與味道，這就不再是他所認識的朋友了。
如果早餐店老闆娘說的沒錯，小黃應該有十四歲了，而我很榮幸能有機會分享她超過一半的生命時光。畢竟，這可是被人稱讚為，其聰明程度如果以人來說的話，應該是王永慶等級的一條狗。謝謝妳帶來的種種驚喜與歡笑，要快樂地在狗天堂做一條乖狗狗喲！
備註說明：小黃非常討厭快門按下時的機器聲響，所以要拍到她的照片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這張照片是化療進行到約二分之一時，同事難得成功的一批作品中的一張，大概是化療減低了她的反應速度，哈！這也將是我記憶中小黃的永恆印象，一條總是笑容滿面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