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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台灣最火紅的文化事件，莫過於搖滾音樂劇《夢想家》的爭議事件了。這是一齣因應中華民國一百年而生，由國家出資，賴聲川導演的作品。演出以後，歷經鴻鴻、陳正熙、王墨林、紀蔚然等一票劇場人的撻伐，以及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及賴聲川導演的回應，這一部據報耗資2.15億元，演了兩天就結束的作品，揭開了政治與藝術合謀的當代藝術議題。

根據此事，賴聲川導演透過劇團經理表達他「只管創作，不碰預算」的一貫立場，文建會主委盛治仁則一直拿過程合法，預算合理搪塞，而且以「事實上，總導演賴聲川以長達兩年的籌畫、編劇與排練，僅收取120萬元的導演費，外界應作合理評論」努力維護賴聲川的聲譽。

這起事件讓我想到兩年前的景美人權文化園區爭議，先是有藝術家游文富承接了該園區人權系列活動中的展覽標案，根據舊時黨國體制的情治頭子汪希苓做為創作主角，展出後有政治案件受難者家屬陳嘉君認為該作品無視歷史事實，粉飾太平，因而出手破壞，接著形成當事人、文建會、視覺藝術圈一連串辯論、抗衡的後續過程。骨子裡也是一系列藝術與政治合謀的內涵討論。

當時獨立網路媒體「苦勞網」對此有一系列報導，其中一篇採訪到曾入獄的行動派學者丘延亮先生，對於藝術家宣稱作品乃「去政治」的看法，他說：「我們被洗腦，以為自己是抽離的；以為自己沒有政治，這是最不可救藥的」。然後他又說：「就算你搞的東西再好，以為自己可以在裡面玩什麼，但是場合不對，有想玩的東西沒有玩到，到底你是玩人家還是被玩呢」。我以為這兩句話正是給藝術家在諸如《夢想家》爭議之類的事件的有力勸告。 

前述這兩件事只證實了天生總是敏感的藝術家們，其實有時毫不敏感，賴聲川導演或許擅長集體創作，名享中外，卻在這時暴露出他始終沒能領會一句老話「藝術歸藝術，政治歸政治」箇中的弔詭之處。至於文建會主委盛治仁主委，最後仍用「虛心傾聽」的浮泛修辭回應，這一點倒不令人意外，畢竟都聽習慣了。

 

補記：一群文化界人士於11月17日以「文化元年基金會籌備處」之名，發起連署＜終結百年煙火，開啟文化元年：藝文界對台灣文化政策的九大要求＞，11月18日，文建會主委盛治仁請辭下台，由原政務委員曾志朗接任。

 

※刊於澳門《劇場‧閱讀》季刊NO.7（20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