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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髒污、排除的意象。《新宿事件》裡，90年代中國偷渡客，以連臨檢警察都大感驚訝的一日八千日圓工資（一般日人則可拿到一萬五千日圓），強忍陰濕、穢臭，清理著下水道。那也是鐵頭（成龍飾）救了刑警一命的地方。

 

最後一幕，故事場景又回到下水道，那時鐵頭業已經歷一段身份起落、黑幫易朝、權力質變的複雜歲月，此段歲月即借喻一種群體文明、人性起落的發展格式，按照電影的需求，鐵頭必須解決。只是，既存於發展格式之內，哪有能力完結？鐵頭終究要邁入悲劇，當他的身體沉隨下水道的流向而浮遠之際，導演爾冬陞再一次提醒我們；身為一個人所該背負的責任感。

 

或者，我可以從這結局出發，將《新宿事件》改寫為「都市傳奇」範式的一則異聞：在熙攘擠仄的新宿，有聲流傳（可能是從子夜時分的醉步酒客或身心疲累的紅燈女口中開始傳出的），每逢子夜，便會聽到下水道忽而洩出高分貝的水流聲，傳說，那是因為曾經有位偷渡客，懼怕被警察追捕，只好躲在下水道，偶爾出外覓食，結果有一天不慎溺死（有人擅改原始情節，聲稱那人是被臭死的，講完時引起哄堂大笑）。

 

但真照「都市傳奇」處理的話，那就不是習慣說明完整脈落，且作品總帶有明顯的社會責任感的電影導演爾冬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