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就是一次笑八個哈 好好權衡自己特有的性格特徵，對它們加以適當的調整，以及不要設法使自己也具有其他人的性格特徵，乃是每一個人的責任。因為一個人的性格越是獨特，它就越適合於他。 ---《Gold Sayings of Cicero》,Marcus Tullius Cic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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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聽各種不同的音樂總有各自的理由；若能持續聽特定類型的音樂，那便是在各自的理由之外又加上許許多多莫名所以的小理由了。

我覺得聽古典音樂之於我，是因為它真的很神祕；古典音樂的神祕在於，即便你把它解剖地十分通透，無論時間縱軸的意義，共時性上互相比較的意義，作曲家、曲式結構，又或者再與其他學科之間的互涉探討，怎麼樣切都好，它還是很神祕。

之於我，這種神祕的定義是，它會不停地改變，聽的版本、聽的時間、聽的地點、怎麼聽、跟誰聽，只要有一點點參數不同，音樂就不同。這種特質我從未在其他類型的音樂身上發現過。我發覺其他類型的音樂，如果有版本不同，很簡單便能區隔出好壞高低；如果聽的時間不同，某種程度上都是對於集體記憶的追溯；如果聽的場所不同，我想現場、錄音是最大的區隔。總之，沒有其他音樂類型比古典音樂更神祕的了。

因為神秘，其實直到現在，我心裡對於聽過的音樂，都有著幾個疑問，通常一帶就好幾年；畢竟神秘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開的。其中有一個疑問是針對貝多芬的第二樂章來的。

對我來說，貝多芬的第二樂章，涵蓋所有曲目的第二樂章，與其他作曲家相較，貝多芬的第二樂章應該是最溫柔的第二樂章了。這種溫柔我百思不得其解，因為混雜在貝多芬已經可說是非常刻版的音樂結構和氣味裡，溫柔的第二樂章詭異而突兀，有些時候有種情緒斷裂的莫名其妙，但很快就被美好的旋律所遮蔽。

交響曲的第二樂章，協奏曲的第二樂章，室內樂的第二樂章，以及奏鳴曲的第二樂章都有這樣的傾向。我曾經在VERYCD網站上找到一套貝多芬第二樂章的全集(想必是中國盜版業所想出來的怪點子)，當時很衝動想要下載，但終究沒有行動，理由很簡單，總覺得第二樂章的美好是要經過其他樂章的烘托和幫襯，如果只有第二樂章，聽了會不好聽吧。不過我從未找人討論過關於貝多芬的第二樂章，畢竟這個彷彿是種「癖」一樣的角度。

但現在想要記錄一下，是因為最近在聽好不容易買到手的「大公」三重奏，夾在中間的第三樂章，又喚醒我曾經對於第二樂章神秘的好奇心。在精神抖擻的一二樂章之後，第三樂章的溫柔與溫暖，是相當美好的存在。

貝多芬的第二樂章有時候提醒我，事情總是有很多層次與面貌，看人看事都不能只顧表面。尤其與人相處，每個人表面再怎麼鋼強與不在乎，心底總有一抹溫柔，當溫柔顯現，便是如沐春風。

但難免與人相處過於卡，就算經過一段時間也還是卡，卡其實更是種常態；儘管如此，我或許仍寧可相信每個人都有那第二樂章的存在，只是，有的人第一樂章喜歡長一點而已，還是聽得到第二樂章的。